顶多……化用一些句子,倾吐一番郁气吧。”
说完,曹艾青的墨也磨好了,贺天然轻轻一沾,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在红绸上缓缓洇开,一行行带着个人风格的小句跃然其上:
「将轻狂斟满空盏,邀风月共饮一程悲欢……」
“好句~”
姑娘很是捧场,贺天然直起背,摇摇头:“想半天,只能蹦出这么半文不白的一句,接下来我可写大白话了啊,你可别笑。”
他再次躬身,又写出四句:
「风怕泛舟,不愿随江流
月怕酩酊,人情道中栽了跟头
应道是:载去了少年意气,醉了个苍老白头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
曹艾青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外,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字算不上顶好的书法,笔画间甚至带着些许迟滞与挣扎的痕迹,他写的也很慢,像是在与内心的每一个自己对话。
写“轻狂”时,他想起了那个躲在房间里哭泣的少年,也想起了在梦想与事业上锐意进取、甚至有些不管不顾的自己;写“风月悲欢”时,温凉执拗的眼神与曹艾青决绝的面容交替闪过;写“人情道中栽了跟头”,父亲贺盼山复杂的眼神、弟弟贺元冲的敌意、余闹秋的算计,种种画面纷至沓来;直到“年与时驰,意与日去”,一种时光流逝之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这让他写到此处时,笔锋突然一顿……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他并没有停,又在最尾,写下两个字:
「不如……」
如果,这段算不得什么诗词的小句停在这儿,那未免也太过悲观,而见贺天然再次停住,曹艾青不由追问:
“不如什么?”
贺天然弯着身子,侧过头,看了姑娘一眼,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一直沉浸这种精神状态之中,那么是真的对不起曹艾青与温凉为了自己康复,而做出的一番努力,何况……
他也不想一直这样。
曹艾青只见对方习惯了麻木与权衡取舍的眼神中,罕见地绽放出一缕锐芒与肆意,男人手腕一抖,笔势陡然一扬,带着一种力量,重重写下那些横直撇捺,嘴里更是张扬:
“不如且放……鹤、冲、天!”
这像是一声发自心底的呐喊,是对所有精神沉疴过往的告别,更是一声挣脱桎梏,奔赴未来的宣言。
写完最后一笔,贺天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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