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里面装的不仅仅有文明知识,还有无数同胞散碎的灵魂与念想。
或者说,它如今变成了一座活体坟墓、一座行走的纪念碑。里面埋葬的,是整个普鲁夏文明最后的余韵、未尽的思绪与破碎的呐喊。
它从前求死,是想殉文明;如今惜命,却是怕自己一死,这些收集来的灵魂碎片将再也无人管、无人在意、无人收留。
所以,它强撑着,哪怕自己变丑,变得滑稽,变得痛苦虚无……它也要活下来。
甚至为了活下来,为了让灵魂碎片能够保持的更长久,它还来到了心之章,用封碑的力量封印自己。
它的虚无是真的,痛苦是真的,可那份藏在枯槁皮囊下、不愿让文明彻底落幕的执拗,也是真的。
而它向安格尔、向无数后来者提出的那个问题:“一个消亡的文明对宇宙是否还有意义?”
正是这份执拗,在现实中的回响。
它并非真的想从考验者那里得到一个标准答案。
它是在以这种方式,替它头颅里那无数沉寂的灵魂残响,一遍又一遍地向星空、向时间、向所有幸存的文明发出质询。
每一次提问,都是它对“消亡”这个词发起的微末反抗。
每一次聆听回答,都是它在无尽的虚无中,为自己、也为整个普鲁夏文明,试图锚定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存在过”的证明。
……
此时的安格尔,也被眼前的枯朽者——一个悲壮的文明遗孤,所震撼到了。
哪怕枯朽者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但一想到这样一位枯槁的存在,以一己之力背负了整个文明的重量,安格尔就莫名的感到敬畏。
它虽然陷入了虚无主义,虽然在对抗着存在危机,但毫无疑问,它拥有远超常人的、无畏的、不屈的灵魂。
换做安格尔自己,他觉得真的很难做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
枯朽者此前还从未和其他人说过这些,它独自背负了所有。
若非今日书妖精的请求,安格尔是不可能、也没有立场去询问这个问题。
他此时真的由衷地感激书妖精。
正因为她的请求,这承载着一个文明最后星火的余烬,这深藏于枯朽躯壳下的不屈史诗,或许将永远沉默。
而现在,他成为了这无声史诗的见证者。
这毫无疑问是幸运的。
不过,更让安格尔感到“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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