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湖,座落伊州,北接泸山。
鹿俞阙六七月经过这里,湖畔开成一片花海,格桑和红蓼间间杂杂,湖面上有成群的天鹅。
这时节还只有青绿的茎秆,刮着有些寒冷的风,胡长老带着她从草上飞过,除了几下摇曳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其实一路上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每一次纵跃都近乎脚不沾地,在小石子上,在草枝上,往往数丈才微微一点。
鹿俞阙从前很少注意这些事情,但这时她确实感到些久违的安心,终于不必暴露自己那些疲累的步伐,也不必再留下飞驰的蹄印。原来一个人的踪迹是可以消去的。
三人顷刻之间落入草甸树丛之中,于一处洼地落下,已全然看不见大路。
“且停留两刻。而后从西边多绕三十里。”胡长老拔出剑,缓缓在膝上抹了抹,“李黎,那人若追来,你便带鹿贤侄归宗。我与之纠缠。我已发灵信,路上自有弟子接应。”
“是。”李黎眸光闪亮。
鹿俞阙隐隐约约知道胡长老说的是哪条路,她从前大概跟父亲走过,从湖西也可以绕至泸山。
大湖确实是处救命的地方。
无论是踩草飞过,还是凌波而渡,都不会留下痕迹。那人不知道他们掌握了消息,多半会直直向北追去,待得发现不对回来,也已几刻耽搁,大湖茫茫,无处追索。
鹿俞阙软瘫地倚在石上,目光发直地望着湖面。
李黎凑过来:“俞阙世妹……”
胡长老打断:“贤侄一路受苦了。”
鹿俞阙怔怔点头:“我,我……”
话至一半哽住,一时也察觉不出眼泪,一回忆起那夜血色,仍不知真实还是噩梦,悲痛心绞。
“贤侄可知究竟谁人所为,做下这等天地不容的恶事。”
鹿俞阙轻轻摇头:“动手的是‘花伤楼’,可,可那楼主分明不是父亲对手,却又来一人……”
她悚了悚,那白衣带来的寒意又笼罩了周身,极不安全握住了胡长老的腕子:“长老,那人只用三剑就杀了父亲。咱们、咱们……”
胡大筌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料到:“三剑?”
“三剑。而且、而且父亲仿佛认得他……我不知道。胡长老,咱们须得千万小心。”
“无碍,俞阙世妹。泸山几位脉主、大半弟子,乃至家师都已下山了,很快就聚过来。咱们人多势众,你不必担忧。”
鹿俞阙这时才意识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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