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崆峒,明姑娘此前二十年和我素不相识。我自己心里将明姑娘看作……看作最敬慕之人,未必明姑娘愿意同我十分亲近。”
他顿了顿:“我不是在抱怨明姑娘,也不是说明姑娘私底下是个坏人。我是在想……其实人和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隔层,这个世界比想象中复杂得多。所以我就反思自己,往后看所有人,都换了一种新的眼神。”
“是在瞿烛之后,你这样想吗?”
“嗯。我没和别人讲过这些事。”裴液抿了抿唇,“隋大人昨夜还与我在楼顶上饮酒畅谈,我们聊彼此的前途,他说他的理想是头顶这片天,说等我长大后,就与他同行。第二天一早,我知晓他是影面司马。
“我没法去想他是黑是白,明姑娘,到现在也没法去想。我将隋大人杀了,我很难过。”裴液轻声道,“这件事我在脑子里转了很久,一直到现在也时不时回想。”
“但你杀他的时候并没有犹豫。”
“……因为总得有人去杀他。”裴液沉默一会儿,道,“他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的,玉剑会不应当那样其乐融融地结束。但当时整个少陇,大概只有我能去杀,所以我就去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作恶的理由……”少年低头抚着玉虎,“我也无意争辩这些。”
明绮天静静看着他:“然后呢。那是九月的事情,十月你就入京了是么。”
“对,十月我就坐着囚车到了神京,后来才知道,是晋阳殿下和仙人台为了将我救下。”裴液道,“那时候燕王府想要我死,施加了很多压力,还在牢里放了荒人刺客。”
“这几个月来,你在神京是不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是的明姑娘。我灭了太平漕帮,进了丞相李度的幻楼,后来又亲手当街杀了他;我跟朱问哲子读了些书,后来在他死后与李知剑赌;再后来我进了宫中,帮着晋阳殿下查清了二十三年前的麟血皇后之案,杀了鱼嗣诚;再后来我去了八水,杀了一些蜃城和水帮的人,夺了雍戟的白水。”裴液道,“这些我都没和你说过,明姑娘。”
“现下我听到了。”明绮天道。
“我说这些,是因为……”裴液定了一会儿,细雨中望着夜空,“我觉得我变了,明姑娘。”
“我和去年咱们分别时不一样了。在这些事里,我见了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其实世上的人都是这样的,人和人之间有厚厚的隔膜,我处在这里,要做自己的事情,就得分析清楚他们心里的想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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