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手里还攥着那根孔雀蓝的丝线。她知道,这五十块绣布只是个开始,就像那刚下种的菜籽,只要好好侍弄,总会有沉甸甸的收获。
学堂里,姑娘们还在埋头绣花,针尖穿过布料的“沙沙”声,混着远处油坊的机器嗡鸣,像支没唱完的歌谣。二丫走进去,拿起黑板旁的粉笔,在“回”字纹旁边画了朵小小的油菜花,花心用粉笔画了个圈——那是明天要教的新花样。
周胜端着两碗绿豆沙走进来,放在姑娘们中间的长桌上:“歇会儿再绣,别累着眼睛。”他把其中一碗递给二丫,“张婶说,她侄女明天来教你认字,让你把账本带上,顺便学学算盈利。”
二丫接过碗,绿豆沙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她看着黑板上的油菜花,忽然觉得,这朵用粉笔画的花,比绣谱上的牡丹还好看——因为它长在自家的土地上,带着油坊的香,带着学堂的笑,带着这日子里,最踏实的暖。
夜幕降临,学堂的灯还亮着,二丫在教最后一个姑娘收线头。周胜坐在门槛上,看着屋里的光,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心里像揣了块热乎的油糕。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黑板上的油菜花会被更多的针脚填满,账本上的数字会越来越清晰,而那些攥着绣针的手,会把日子绣得越来越亮,像油罐上的白漆,像红绳上的光,像这漫漫长夜里,永远不会熄灭的灯。
天刚蒙蒙亮,二丫就被窗外的鸟鸣叫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摸了摸枕边的新账本——那是张婶的侄女连夜用毛边纸订的,封面上还画了朵小小的梅花。起身时,周胜已经不在屋里,灶房传来柴火噼啪声,混着米粥的香气飘进来。
“醒了?”周胜端着两碗粥走进来,碗沿冒着白汽,“张婶的侄女说今早来,让你准备好绣活的样式,她顺带帮你看看配色。”
二丫接过粥碗,吹了吹浮沫:“我挑了幅‘连年有余’,想在鱼肚子上用点金线,又怕太扎眼。”
“金线配靛蓝底,再缀几颗米白珠子,准好看。”周胜在她对面坐下,“昨天石头去镇上,捎回些新丝线,说是有匹孔雀绿,颜色正得很,你要不要看看?”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张婶的侄女提着个藤箱进来,旗袍下摆随着步子轻轻晃,像朵移动的玉兰。“二丫姐,早啊。”她把藤箱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整齐码着几本线装书,还有个黄铜算盘,“这是《绣谱详解》和《珠算入门》,先从基础学起。”
二丫摸着书页上的烫金大字,有些发怵:“这些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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