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开口:“我既也是崔府的一员,也不好搞些特殊,免得落人口舌。”
他捏紧了衣带的一角:“今晚,我也随众人一同在中堂偏厅用晚膳吧。”
“喏。”他只要愿意正常去吃三餐,来妹自然是眉开眼笑的。
卫不愚寻了几个借口,倒是哄得房中看管他的那几个小厮都暂时离开了。
来妹几人的确很是细心,但心存死志的人哪里是他们能轻易阻止的?
他从软榻下取下了一截白锻。
在他原先的计划里,他会抓住这个空档,用这白锻了结此生。
可现在看着这白锻,卫不愚忽然觉得死是一桩多么潦草的事。
他将这截白缎又塞回了榻下,反而坐上了梳妆台。
卫不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自己了。
美对于位高者是锦上添花,对位低者却可能是一场劫难。
在那一场大火前,他是没有尊严的囚徒。
在那一场大火后,他是连尊严都顾不上的流浪乞儿。
被人贩子拐过两道,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被一个流动戏班抓着了,拘在那里学着唱戏。
下九流的命最贱了。
他在里面磕磕绊绊地长大,因为长得好被戏班主看中,又因为长得好还需提防那些藏于暗处的手。
学唱着的第一场戏是前几年的新戏,讲的正是燕国宝亲王三擒坤元大将卫娇的故事。
他似乎是在六岁时开始流浪,流浪时遗失了部分记忆,但却也还记得母亲的名字。
他的母亲正是卫娇,而他所要扮演的正是卫娇。
原来母亲常念着的“坤元”竟是她故国的国名。
原来,他的母亲是一个叛国的大将。
就算卫不愚再不愿,这场戏还是被逼着学了下去。
戏里的卫娇,被燕国宝亲王三擒三睡,打情骂俏,里里外外都调戏了个遍,还需演出含情脉脉、情深根种的模样。
戏外的卫不愚,被戏班主鞭笞数日,被迫学着这辱母的戏,还要被演宝亲王的生角抓住机会揩油。
恶心,太恶心了。
他的嘴里还能冒出腌菜酸味,一咧嘴笑就可看见发黑的牙。
他上了戏台,还真以为自己成了权势滔天的宝亲王,眼里心里都蒙上了吃不起的猪油,汗湿的手心也黏糊且轻佻地试图抚摸年轻稚嫩的身躯。
更恶心的是,卫不愚随后还被一个小官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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