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声“啪嗒”一闪,尖锐而短促,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破了紧绷的寂静。
线路被完全接通。
空气像被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后猛地松开,骤然稀薄了一瞬,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真空感,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这瞬间的连通抽走了半秒。
然后是一段轻得近乎随意、和平时毫无差别却让人心脏猛地一缩的声音:
“梁队长,现在方便说话吗?”
不是质问、不是威胁、甚至不急躁。就像在办公室里例行公事地安排一个会面,在饭局前确认对方有没有空一样。每一个字都清晰圆润,吐字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从容,平稳的声线不带一丝因情境而变化涟漪。
清晰、沉稳、克制,没有任何逃避身份的痕迹。温和声音透过廉价的手机听筒传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遭的一切杂音。
江卓从来都是这样的语气,但可从来都没有如此坦荡张扬不管不顾的展露身份过——警方一直以来都缺乏把他和任何命案扯上关系的证据,因此每次看见江卓就像知道自己正隔着防弹玻璃看着一条毒蛇嘶嘶作响,无力又可悲。但如果梁安带着这条线索回去,光是这一条通讯记录就足以开启进一步的审查。
只要他说出一句惹人怀疑的话……再结合这么多警员对那个持枪袭警的光头和他同时出现的目击证据,就算不能把他钉死,也完全有理由到各种无法接近的地方调查。
这是完全是一个让人难以抗拒的突破口!
一股灼热而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不合时宜的地窜上梁安的脊椎,几乎要冲垮他强行维持的冷静铸就的壁垒。哪怕是这种情况,那种掺杂了不解的激动仍旧穿透了所有固化的惊惧漫上心头——但他还握着那部沾满了李炳粘稠、温热鲜血的手机,另一只手帮助已经无力的李炳死死按住大腿动脉,骨节泛白。
他的意念在一瞬间清醒。
旁边的李炳在痛苦中发出濒死般的、压抑的呜咽,身体无法控制地痉挛着。远处高架上车辆高速掠过的模糊呼啸、血味、粉尘和枪战的残响都在这声音后面坠入了深井。
但这一切似乎对电话对面策划了一切,完全造成如此局面的人毫无影响。
不对……一定还有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
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梁安下颌咬得咯吱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试图调动所有尚存的意志力来努力屏住呼吸,不要让颤抖的喉管发出哨音。他忽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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