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走这条路谒见天子。
那时想必是春风得意的!
现在他一人一剑,一步一行。
偌大的临淄城,横平竖直数不清的街道,不断地有人走来,像是枯水季的河床,迎来了潮汛。
他前方的人群不断分流,他身后的人群不断聚拢。
他身前身后独有他一人的“空”,像一叶扁舟,飙扬在民心的山洪!
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推开了。
那一间间挂着白幡的民居里,走出提着菜刀,握着锄头,扛着扁担的人……
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半大的孩子。
最后三百里临淄城,无数条街道,都填满了名为“齐人”的潮涌!
百川东到海,众流入紫极。
姜无量夺鼎换朝,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把拱卫京都的军队,换成自己人。
驻军于城外的【斩雨】且不说,临淄城的城卫军,是管东禅亲自接手的。
以他的手段,掌军自然不难。但令行禁止容易,要真正上下一心,却非朝夕之功。
北衙司治安事,东台司密谍事。
这两个衙门不足以处理整个临淄城的“动乱”,且北衙都尉正在紫极殿请辞,东台打更人首领新官上任,还在焦头烂额地梳理衙门关系。
唯有城卫军有可能弹压此等民情。
但这些军队一旦开出军营,即分成泾渭分明的三拨。
一拨人岿然伫立,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站起岗来,目不斜视,眼睁睁看着人潮从面前涌过。
一拨人干脆就汇进了人潮。
只有最后一拨想着改朝换代加官进爵的士卒,咬着牙发着狠开始搬来拒马,设卡截流。
但满城“武安!”之声,震耳欲聋。
在这个时代从军的齐人,谁不怀揣着“白身入齐,紫衣公侯”的英雄美梦?
挡武安侯的路……他们站得都不算稳。
搬着拒马漂来荡去,倒似江上朽枝浮木,不过随波逐流。
“廖九安!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人群中一个白发老者,忽地一个箭步窜出,一巴掌就扇在了一名按刀立门的城卫军脸上。
生得魁壮的廖九安还没来得及说话。
老爷子又是一巴掌:“崽种!你要造反!?”
“职责所在——”廖九安很委屈。
我都没拦你们!我都假装看不见了!还要怎么样?!
“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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