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坐稳东宫。
他施施然在长乐宫里洗手作羹汤,理所当然能够予冰冷的青石宫以怜悯。
当他成为失败者,连所向无敌的父皇都战败,他这个名正言顺即位的君王也顷刻成为阶下囚……
锦绣宏图成荒草,那些怨意与嫉恨,才在荒芜的内心蔓延。
他当然恨姜无量为什么要从青石宫里走出来,为什么不早早死在青石宫!
他想姜无量一定也很恨他。
恨他夺了祂的太子之位,恨他的母亲,害死了祂的母亲。
“我的母后,是因我而死,为了我这个不孝的孩儿,忤逆父皇。她的离开跟你没有关系,你的母后那些作为,也很难算得上影响。”
姜无量伸手解下姜无华的腰间厨刀,指间眉刀,又为他理了理衣襟:“你既然不愿意,那以后就禁足在长乐宫。何太后想来也不愿意见我,早晚请安,徒然见厌,我就不唱这场面戏了……便将她送到长乐宫,与你作伴。”
姜无华站定在那里,任由姜无量收来拾去。只道:“朕一日不死,天下一日不以你为正统。”
“你还记得阳国吗?”姜无量问。
“那是晏相的政绩,定远侯的武勋。”姜无华说。
“阳玄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姜无量说到这里就停住,转道:“我想,一个皇朝的正统与否,或许不在香火宗庙。”
“国家如果在我的手上变得更好,我就是正统。国家如果在我的手上衰败,我就是篡逆。”
“如果可以,我希望父皇活着,看我实现理想。”
祂拍了拍姜无华的肩膀,自往外走:“你替父皇看着吧。”
……
……
大齐帝国的新皇帝,御驾亲临的第三个地方,是望海台。
日头已经升起,不闻昔日亡魂的哭声。
大齐统一近海的武勋,荡漾在蔚蓝色的光晕里。
在这里还有一尊夜游神的分身,日夜提灯,巡行于此,如同它还是枯荣院遗址时。
却在这个没有霜雾的清晨,无声地离开了。
很多人都在身后叫他,但他并没有理会。
说起来望海台下便是打更人的衙门,堂皇大气的高台,底座开了一扇暗门。
最初打更人的衙门是另有去处的,但因为打更人首领常年巡灯于此,打更人的集会便也常在枯荣院旧址进行,久而久之,成了定例。
待得韩令接掌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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