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码头上却已有了人声——早起的苦力、赶船的客商、卖早点的小贩,影影绰绰在昏黄的煤气灯下晃动,像一出无声的皮影戏。
顾轻风三人混在人群中,刻意放慢脚步。朱环宇不知从哪儿弄来三顶破草帽,一人一顶扣在头上,遮住大半面容。斓曦已将旗袍外罩了件粗布褂子,又把长发盘起塞进帽中,乍看像个清秀的少年苦力。
“前面那艘‘江安号’。”朱环宇压低声音,用草帽沿指了指码头东侧停泊的一艘中型客货两用轮船,“船老大我认识,姓赵,人送外号‘赵泥鳅’。给钱就开船,不问来历,不查货物。咱们搭这船到武汉,再从武汉转小船进川。”
顾轻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江安号”约莫二十丈长,船体漆皮斑驳,烟囱冒着淡淡的黑烟,显然锅炉已经烧起来了。甲板上堆着些麻袋木箱,几个船工正在忙碌。
“可靠吗?”斓曦问。
“这年月,哪儿有绝对可靠的。”朱环宇咧嘴,“不过赵泥鳅有两条规矩:一不载日本人,二不载赤FEI。就冲这两条,比许多满嘴仁义道德的强。”
三人正要往跳板走去,顾轻风忽然脚步一顿。
他怀中的青铜碎片,毫无征兆地烫了一下。
不是之前鲜血激活时那种灼热,而是某种……轻微的、有规律的脉动。像一颗沉睡的心脏,在黑暗中缓缓苏醒,一跳,又一跳。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股暖流也产生了共鸣,顺着经脉涌向胸口,与碎片的脉动渐渐同步。
“怎么了?”斓曦敏锐地察觉他的异常。
“碎片……有反应。”顾轻风按住胸口,眉头紧锁,“好像在……指引方向。”
朱环宇眼神一亮:“指向哪儿?”
顾轻风闭目凝神,仔细感受那股脉动的强弱变化。片刻后,他睁眼,看向“江安号”船舱中段——那里是一排客舱窗户,此刻大多黑着,只有两扇透出昏黄灯光。
“船上。”他低声道,“碎片在指引……船上的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
斓曦与朱环宇对视一眼。
“那就更要上船了。”朱环宇一拉帽檐,“走,会会去。”
三人踏上跳板。跳板随着江波微微晃动,脚下木板发出“吱呀”**。一个船工蹲在船头抽烟,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朱环宇摸出三块大洋塞过去:“三位,去武汉,要两间房。”
船工接过钱掂了掂,咧嘴露出黄牙:“三楼尾舱,左手边两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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