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的铁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合拢,并非物理上的关闭,而是那层被强行撕破的无形屏障,在短暂的溃散后,竟又如同拥有某种令人不安的生命力般,开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重新弥合。虽然远未恢复到之前的强度,但那微弱却执拗的排斥感再次从入口处隐约传来,像一道冰冷的警告,提醒着他们——踏入此地,便已无轻易回头的可能。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扑面而来的空气瞬间裹挟住了三人,那是一种沉重得几乎能摸出颗粒感的阴冷。它并非单纯的低温度,更像是一种沉淀了数十年的、混合着陈腐机油、冷却的铁锈、潮湿混凝土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有机物缓慢霉烂后产生的甜腻腐败气息的混合物。这股气息钻入鼻腔,直冲肺叶,带着一种黏滞的寒意,让人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浅而急促。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超越物理气味的“质感”——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仿佛这里的空气被抽走了某种至关重要的、维系生命活力的元素,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近乎虚无的框架。吸入肺里,非但不能带来生机,反而像有细微的冰碴在刮擦着气管,带来一种精神上的微微窒息与莫名的低落。
“操……什么鬼地方……”陈烬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在异常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起了一丝微弱的回音,旋即又被浓重的黑暗吞噬。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右肩,那烫金残纹在进入此地的瞬间,灼痛感似乎减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被同类气息引动的微微悸动,像休眠的火山感受到了地壳深处的震动。他握紧了手中的高强度手电,一道粗壮的光柱刺破黑暗,如同利剑劈开墨绸,照亮了前方。
他们正站在一条极其宽阔却破败不堪的通道内。地面铺设的厚重钢板早已被岁月和腐蚀啃噬得坑洼不平,覆盖着一层黑腻的油污和锈渣。两侧是高耸的、看不到顶的混凝土墙壁,墙面上布满了斑驳的油漆剥落痕迹和巨大的、早已停止运转的管道与线缆桥架,它们像僵死的巨蟒般盘踞着,沉默地诉说着昔日的繁忙与如今的死寂。头顶上方,隐约可见巨大的行吊轨道锈迹斑斑地延伸向黑暗深处,偶尔有冰冷的水珠从不知名的高处滴落,砸在钢板或积水上,发出“嘀嗒”一声清脆却令人心头发毛的声响,反而更加衬托出此地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寂静。
林辰的呼吸微微一窒。不仅仅是由于那令人不适的空气,更因为在他左眼的特殊视野中,此地的景象远比陈烬和唐序所能看到的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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