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马背上簌簌作响。陆沉裹紧了身上的裘衣,看着前方被白雪覆盖的荒原,眉头微微蹙起。离开黑石城已有三日,越往北走,风雪越大,道路渐渐被积雪掩埋,连马蹄都陷进半尺深的雪地里,行进速度慢了许多。
“前面有座破庙,我们去歇歇脚吧。”苏轻勒住马缰,指着远处荒原上的一个黑点。那庙顶的瓦片早已被风雪掀走大半,只剩下几面歪斜的土墙,却足以遮挡这刺骨的寒风。
两人牵着马走进破庙,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庙里的神像早已塌了半边,供桌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只有角落里还能看到一堆烧过的灰烬,像是不久前有人来过。陆沉拾了些枯枝,用火折子点燃,火苗“噼啪”地窜起来,映得两人脸上泛起暖意。
“寒荒的雪比断龙关早来一个月。”苏轻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我父亲说,这里的风里都带着妖气,寻常人待久了,骨头会被冻酥。”
陆沉从行囊里掏出干粮,掰了半块饼递给她:“你父亲来过寒荒?”
“来过一次,是在我十岁那年。”苏轻接过饼,慢慢嚼着,眼神飘向庙外的风雪,“他说寒荒深处有座祭坛,是上古修士镇压妖族的地方,只是年久失修,封印早就松动了。当时我还缠着他问妖族长什么样,他笑着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来看……”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饼渣从指尖落在衣襟上。陆沉知道她又想起了父亲,没再追问,只是将自己的羊皮水壶递过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水壶里的水还带着余温,苏轻喝了一口,眼角的红意渐渐褪去:“谢谢。”她看向陆沉,忽然笑了,“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的镇岳卫?”
陆沉的动作顿了顿,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我师父秦苍是黑石台的老匠人,他说我父亲曾是镇岳卫的百户,在一次剿妖任务中失踪了。他让我进卫所,一是为了找父亲的下落,二是为了学点本事,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
“那你找到你父亲的消息了吗?”
“找到了。”陆沉的声音很轻,“在铁刀会的卷宗里,他不是失踪,是被暗部的人害死了,因为他查到了他们走私妖丹的事。”
庙里陷入沉默,只有风雪拍打土墙的声音。苏轻看着陆沉紧抿的嘴唇,忽然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都会过去的。等我们解决了母巢的事,就去你父亲的坟前看看,告诉他,你替他报仇了。”
陆沉的指尖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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