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仓库,必然是龙潭虎穴,我此去凶多吉少,不能拖着她一起死。
周玲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没有让它们掉下来。她明白我的用意,也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心痛和不甘。
“那……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她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声音带着哽咽的哀求,“你和奶奶……都要活着回来!”
我看着她在泪光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某种更深的情感。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胀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我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地,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和泪水粘住的碎发。
“……我尽量。”我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承诺。在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时刻,任何肯定的保证都显得如此虚假。
她没有再逼问,只是深深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接下来的时间,是沉默而压抑的准备。
我吞下了周玲带回来的强效止痛药和抗生素,药物作用下,伤口的剧痛被压制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但身体依旧虚弱。我仔细检查了那把只剩三发子弹的手枪,擦拭干净,将子弹一颗颗退出又压入,确认结构完好。那把磨尖的排气歧管也被我再次打磨,用破布缠好,绑在小腿最顺手的位置。
周玲则默默地帮我更换了腹部的纱布,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一些,但依旧轻柔。她没有再哭,只是抿着嘴唇,眼神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夜幕,再次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帷幕,缓缓覆盖了城市。
晚上九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止痛药的效果让我的行动暂时不受太大影响,但我明白剧烈的战斗随时可能让伤口再次崩裂。
“我走了。”我看向周玲。
周玲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黑暗中,她的眼睛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我。
她的拥抱很用力,身体微微发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身体一僵,属于“寒霜”的本能让我几乎要下意识地推开她。但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传递过来的、毫无保留的依赖与恐惧,我那冰冷的、习惯于杀戮的心脏,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却带着灼人温度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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