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林微言是被槐花香叫醒的。
她睁开眼时,沈砚舟正坐在床头看书,晨光透过他的发梢,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金斑。他手里拿的还是那本磨破角的《唐诗选》,书页间夹着的玉兰花瓣已经干透,变成了浅褐色,像枚精致的书签。
“醒了?”沈砚舟放下书,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她的脸颊时,带着点微凉的晨露气息,“张婶一早就在巷口喊,说她种的槐花全开了,让我们去摘点做槐花糕。”
林微言坐起身,身上还穿着那件月白色的睡衣,领口绣着的玉兰花沾了点褶皱,像刚从梦里折下来的。“我闻到香味了,”她吸了吸鼻子,眼底还带着点惺忪的困意,“去年的槐花糕太甜了,今年咱们少放两勺糖吧?”
“听你的。”沈砚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发间的银簪流苏轻轻晃动,叮当作响,“不过得先去给老槐树磕个头,老太太说新婚头个早晨拜树神,日子能顺顺当当的。”
两人换了衣服出门,巷子里的青石板还带着夜露的湿意,踩上去凉丝丝的。老槐树下,张婶正踩着梯子摘槐花,竹篮里已经堆了小半筐,白花花的像堆碎雪。“小两口醒啦?”她笑着往下扔了串槐花,“接住!这串最嫩,直接能吃。”
沈砚舟伸手接住,槐花的甜香瞬间漫开来。他挑了朵最饱满的递到林微言嘴边,花瓣上的露水沾在她唇上,凉丝丝的甜。“好吃吗?”他问,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嗯!”林微言嚼着槐花,含糊不清地说,“比去年的甜。”
拜老槐树时,沈砚舟非要让她站在前面。“你是新娘子,树神得先认你。”他半蹲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腰,一起对着粗壮的树干鞠躬。林微言的额头差点撞到树干,沈砚舟伸手挡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却磕在树皮上,红了一片。
“笨蛋!”林微言转身揉他的手背,眼眶有点红,“拜树神也不用这么卖力啊。”
“怕它不认你嘛。”沈砚舟笑着抽回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你看这树多偏心,去年结的槐花就少,今年知道你成了书脊巷的媳妇,结得比哪年都多。”
张婶在梯子上笑得直颤:“这孩子,就会哄媳妇!快上来摘槐花,再磨蹭太阳晒热了,香味就跑了。”
沈砚舟搬来两张长凳叠在一起,踩上去摘高处的槐花。他穿着件浅灰色的棉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摘槐花的动作又快又稳,竹篮很快就满了。林微言站在底下捡掉落的花瓣,忽然发现树干上新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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