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赵铁山杀敌八人,力战殉国。临终托言:告诉我娘,铁山没给她丢人。’”
“我娘当时正在做饭,听见这话,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没哭,只是慢慢蹲下去,把勺子捡起来,洗了洗,继续做饭。”
“那天晚上,我听见我娘在屋里哭。很小声,像猫叫,怕人听见。”
林征感到喉咙发紧。
他想起了赵铁山记忆里的娘:在灶台边烙饼,香味飘满院子。
那个等儿子回家的娘,等来了一把带血的刀,和一句话。
“我爹把刀供在堂屋,每天擦三遍。”老人继续说,“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人真的打到关内来了。我爹说:‘铁林,你哥的刀该出鞘了。’”
“那年我十六岁,拿着我哥的刀,参加了八路军的游击队。我爹送我到村口,说:‘这回,赵家的刀要砍够本。’”
老人抬起手,看着自己布满老年斑的手掌。
那双手曾经握过刀,握过枪,握过锄头,现在只能无力地放在毛毯上。
“我砍了多少鬼子,没数。”老人说,“但我记得,1942年反扫荡,我们小队被困在山里。断了粮,吃树皮,吃草根。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指导员说:‘把刀埋了吧,轻装突围。’”
“我说不行。这是我哥的刀,是赵家的刀,不能埋。”
“指导员说:‘刀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说:‘都重要。但我哥的命换来了这把刀,我的命换不来第二把。’”
林征屏住呼吸。
“后来呢?”他问。
“后来我们突围了。”老人说,“十八个人,活着出来五个。我背上中了一枪,刀没丢。”
他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种复杂的光——有骄傲,有痛苦,有怀念,还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1945年,鬼子投降了。我把刀带回家,交给我爹。我爹抱着刀,在堂屋坐了一夜。第二天,他说:‘铁山的刀,该进博物馆了。让后来的人看看,咱们中国人是怎么打鬼子的。’”
“1958年,沧州博物馆建馆,我爹把刀捐了。捐的时候,他在刀柄上刻了个‘山’字。他说:‘铁山的魂,就附在这刀上。刀在,铁山就在。’”
老人说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像是卸下了很重很重的担子。
林征看着老人,又看看远处博物馆的轮廓。
那把刀,现在就在那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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