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了。他慢慢挪下床,脚踩在地上,虚浮得几乎站不稳。
矮个子递给他一件干净的病号服——血已经浸透了原来那件。
林征接过,慢慢穿上。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他浑身冒冷汗。
然后,他被押送回牢房。
所谓的牢房,其实就是一个三平米的小隔间。水泥地面,水泥墙壁,一张草席,一个马桶。没有窗户,只有门上一个巴掌大的观察窗。
门关上,锁死。
林征瘫坐在草席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腹部伤口还在渗血,麻药的效果正在消退,真正的疼痛开始涌上来。肝炎病毒在肝脏里繁殖,发烧又开始抬头。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牢房的门。
27天。
他被抓进来27天了。
这27天里,他见过太多“马路大”消失。有些是被实验直接弄死的,有些是实验后感染死的,有些是……精神崩溃,自己结束的。
47号能活27天,是因为他的身体确实“耐受性良好”。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也快到头了。
腹部的伤口,肝脏的感染,持续的高烧,还有……精神的崩溃。
他想起教授那句话:“如果死亡,立即解剖,获取完整病理数据。”
也就是说,他死了,也不会得到安葬。他的尸体会被解剖,器官会被取出,切片,观察,做成标本。
连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
这就是731。
林征蜷缩在草席上,浑身发抖。
这一次,他不是在战场上,不是在灾难中,而是在一个精心设计的、科学化的、系统性的杀戮机器里。
死,在这里不是意外,不是牺牲,而是实验数据的一部分。
夜,渐渐深了。
牢房里没有灯,只有观察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走廊灯光。
林征躺在草席上,腹部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发烧让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在迷糊中,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还是林征,那个历史系研究生,在档案馆里查阅731部队的资料。资料上写着:“据不完全统计,731部队在战争期间至少造成3000名中、苏、朝、蒙战俘及平民死亡。”
3000人。
他是3000分之一。
但资料上,大多数死者连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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