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陈无咎没抬手挡。他坐在马背上,腰杆挺得笔直,可眼神早就换了味道——前一刻还在焦土上盯着滴血的枪尖,下一刻就得笑出声来,像刚从青楼喝完花酒出来。
左肩那点异动早没了,但他记得清楚。不是伤,是里头的东西醒了条缝,冲他低吼了一声,像是饿极了的野兽闻见了肉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一张一合,筋骨噼啪作响。刚杀完十二个蛮将,祭坛吸得饱胀,精粹压在经脉里,随时能炸开。可现在不能用,得藏。
京城到了。
城门底下贩夫走卒挤成堆,叫卖声吵得人脑仁疼。他翻身下马,从包袱里抽出一套金丝绣边的锦袍套上,玉佩往腰间一挂,折扇“唰”地打开,手腕一抖,扇面画着一只歪嘴狐狸。
这身行头是他三年前在京中最浪时穿的,专气人用的。
“哎哟喂!”他扬高嗓门,“赶了三天路,脚都臭了!谁给爷捏捏?赏你三两银子!”
路边小贩翻白眼,几个巡逻武卫差点呛住。但这话偏就传得快,一路飘进天剑宗外门晨练归来的队伍耳朵里。
那队弟子正列着方阵往山门走,百来号人脚步齐整,兵器收鞘,一个个绷着脸,跟刚从棺材铺里爬出来似的严肃。
陈无咎瞅准时机,翻身上马,缰绳一扯,战马长嘶一声,直冲过去。
“听说天剑宗规矩多,连马都不能骑?”他咧嘴一笑,声音拖得老长,“那我偏要闯一闯!看你们敢不敢砍我腿!”
马蹄踏地,尘土飞扬。
前头几个弟子反应慢了半拍,被惊得往两边跳,一人踉跄跌倒,撞翻了同伴的刀鞘,哐当一声,兵器乱响。
队伍瞬间乱了阵型。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瞪过来,怒火腾地烧起。
有人咬牙低骂:“哪来的混账东西!”
有人握紧刀柄,指节发白:“敢冲我们队列?找死不成!”
还有人认出了他腰间那枚陈家玉扣,喉头一滚,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陈家……是那个北疆陈家?”
“可不是嘛!听说前阵子带兵平了北冥湾,斩了好几百人……”
“那他现在干嘛装疯卖傻?”
没人动手。
但杀意起来了。
一百多人的愤怒、羞辱、不甘、嫉恨,全化作一股股无形的戾气,在空中拧成一股绳,直奔陈无咎体内而去。
他闭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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