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纨绔,天天喝酒闹事,其实心里早憋着火。
现在火起来了。
他伸手扯下身上那件破皮袄,露出左肩伤口。血还在渗,但不像刚才那样喷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包药粉——是之前在黑市顺的回气散,虽然不纯,但止血还行。抖了抖,全撒上去,疼得咬牙咧嘴,也没哼一声。
然后撕下一块衣角,绕着肩膀缠了三圈,打了个死结。动作粗暴,但结实。这种时候讲究不了美观,能撑到京城就行。
站起身的时候腿有点软,他扶了下刀柄才稳住。右脚踝昨夜扭过,现在一用力就抽筋,但他没管。走慢点没关系,只要方向没错。
他最后扫了眼这片战场。火堆灭了,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脸朝天,有的趴着。风吹过,扬起一片灰,盖在那些人脸上,像是给死人盖被子。
他知道这些人都该死——勾结外敌,残害同胞,活该被砍翻在这儿。可他也清楚,真正的敌人还没见血。
柳家、太子、邪教……这些人才是藏在暗处的毒蛇,咬一口就能让整个皇朝瘫痪。
他背起战斧,刀刃朝下,用布条绑在背后。走路姿势有点跛,但步子迈得稳。每一步都踩实了,不快也不停。
走了大概一里地,路过一块塌了半边的石碑。上面字迹磨平了,只剩个“忠”字还看得清。他停下看了两秒,没说话,继续往前。
风越来越大,吹得他额前碎发乱晃。他抬手拨了一下,顺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泥。脸上凉飕飕的,伤口裂开几道,但他不在乎。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进城后的路子:得先找密道,避开官道哨卡;最好弄匹马,不然五天山路跑下来,怕是没进宫门就先倒了;还得想办法把情报递上去,皇帝最近病着,太子监国,万一奏折被截……
不行,不能走明路。
他眯起眼,心想干脆找个御史台的小官,半夜翻墙塞窗户。反正他以前装纨绔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熟门熟路。
正想着,脚下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个半埋在土里的铜哨,锈得厉害,但还能吹响。他捡起来擦了擦,塞进袖口。
这玩意儿以前陈家军传令用的,声音能传三里。要是路上遇到追兵,吹一下,说不定能引来巡防营,至少搅乱对方节奏。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翻过个小坡,远处山口隐约可见。那边有条野道,通向官道外围,走的人少,但也最危险——前年有个商队在那儿被劫,全员失踪。
他没犹豫,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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