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兵瞅他一眼,摇头笑:“这废物能来当兵?”
“听说是从赤牙屯抓来的壮丁,活不过今晚。”另一个低声说。
陈无咎充耳不闻,吃完后慢吞吞蹭到边缘帐篷区。这儿靠近排泄坑,没人愿意住,但正好清净。他溜进一间空帐,里面只剩一张破席、半截草垫,墙角还有滩干掉的呕吐物。他把随身干粮塞进席子底下,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倒出点灰粉抹在脸上,皮肤立刻泛青,像是长期吃不饱的营养不良症。
刚坐下喘口气,帐帘猛地被人掀开。
一个左脸带刀疤的蛮族小头目站在门口,披着狼皮,腰挂双斧,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你是哪队的?”
陈无咎没起身,只抬了抬眼皮,嗓音低哑:“南三队,赤牙屯征的。”
“长官是谁?”
“莫勒。”他顿了顿,“上个月攻寨,脑袋被打开了瓢,脑浆流了一地。”
小头目冷笑:“那你可知道‘库鲁扎’是啥意思?”
陈无咎心里一紧。这词没听过。
他低头装作回忆,手指无意识抠着膝盖上的旧疤——那是他昨夜自己划的,深浅刚好像愈合半年的砍伤。几息后,他忽然抬头:“是……换防信号?酉时敲鼓三声,接‘莫哈扎嘎’。”
小头目眯眼盯着他,一动不动。
帐外风穿过旗杆,发出呜呜的响。远处传来战马嘶鸣,还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你这伤哪儿来的?”他突然问。
“西岭伏击。”陈无咎扯开袖子,露出一道结痂的划痕,“箭擦过去的,没穿骨头。”
“为什么不包扎?”
“药都给死了的兄弟裹尸了。”
小头目绕到他身后,伸手猛地一拽他头发,把脸扭向光亮处。陈无咎没反抗,任他查看,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疼。
“眼神太清。”那人低语,“不像我们的人。”
“打过三场仗,死过八个同袍。”陈无咎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清不清的,早麻木了。”
小头目松手,退后一步:“明日辰时点兵,你在不在?”
“在。”
“迟到,斩首。”
“我知道。”
“要是发现你是细作……”他抽出短斧,在掌心划了一下,“我亲手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说完转身就走,帘子一甩,带起一阵风。
陈无咎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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