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风刮得正紧,城南校场的旗杆还在吱呀晃荡,陈无咎已经站在了第一列士兵面前。
他没骑马,也没穿那身显摆的锦袍,而是套了件玄铁轻铠,肩头压着陈家老纹——一头仰天怒吼的黑虎。靴底踩进沙土里,一步一印,走得不快,却稳得像山。
昨夜那些缩在后头、眼神躲闪的年轻人,此刻全低着脑袋,连呼吸都放轻了。有人指甲掐进掌心,就怕他走到自己跟前突然开口。可陈无咎一句话都没说,只用眼睛扫过去,像是拿刀子一片片削过脸皮。
走到点将台下,他猛地抬脚踏上石阶,三步并两步跃上高台。风把他的黑袍掀得猎猎作响,他抽出腰间佩刀,“咚”地一声插进青石板缝里,震得台下将士心头一颤。
“昨夜没站上来的,我不怪。”他声音不高,也不凶,就像街口卖炊饼的老王吆喝一声那么自然,“但今天能站在这儿的——”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
“就是我陈无咎的刀锋所指之人!北疆若陷,我陈家先死绝,不负山河!”
话音落,没人动。
下一瞬,轰的一声,三千人齐吼:“不负山河!”
吼声炸开,连城墙上的巡防兵都抖了三抖。有老兵抹了把眼角,嘟囔:“这小子……还真有点他爷爷当年的劲儿。”
陈无咎拔出刀,收鞘,转身走下高台。赵破虏已在侧候着,手里攥着青铜令,脸上绷得像块铁板。
“人都齐了?”陈无咎问。
“一个不少。”赵破虏递上马缰,“就等您一声令。”
陈无咎没接缰绳,反而盯着他看了两秒:“你信我吗?”
赵破虏一愣,随即咧嘴:“您昨儿在校场划那一道血线,我就知道——您不是来玩的。”
“好。”陈无咎这才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那就别让我一个人疯。”
马蹄刚动,城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一队巡防营横刀拦路,领头的校尉抱拳:“陈少爷,私调兵马可是重罪,您得有兵部勘合才行。”
陈无咎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蛮族前锋离鹰崖关还有十里,你去兵部请令,来回几天?”
“这……按规矩……”
“规矩?”陈无咎笑了,“等你请来勘合,鹰崖关的守军早饿得拿刀鞘煮汤了。你拦得住我,拦得住饿肚子的兵吗?”
校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赵破虏上前一步,亮出青铜令:“奉命押运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