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旨意,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满朝文武耳膜嗡嗡作响。
程颐并没有谢恩,只是呆滞地跪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他一生为了道统而战,最后却败给了自己的私欲,败给了那个他最瞧不起的“浪荡文人”苏轼的一封急报。
“至于蔡京……”
太后的声音变得阴冷无比,“此獠殃民,罪不容诛。然念在其家族世代为官,且目前证据尚需‘完善’……着即革去户部侍郎之职,贬为翰林学士承旨,发配岭南安置,即刻启程,不得停留!”
“太后!”一名御史忍不住出列,“蔡京通倭、谋逆、蓄意屠城,如此大罪,仅贬岭南,是否太轻了?”
高太后透过珠帘,冷冷地看着那名御史:“轻?你去岭南看看,那瘴气弥漫之地,是去享福的吗?蔡京以为他在岭南还能翻云覆雨?哼,哀家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在江南的基业如何一点点瓦解,让他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
其实,高太后心中还有一层顾虑没有说出口。蔡京在朝中经营多年,根系庞大,若贸然处死,恐激起兵变。只有将他流放,才能慢慢剪除他的羽翼,将这棵毒树连根拔起。
“退朝——!”
随着这一声长喝,这场惊心动魄的朝会终于结束了。
群臣缓缓散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党争这么多年,今日这一战,竟然是两败俱伤。旧党折了程颐,新党折了蔡京,而最大的赢家,似乎是那个还在千里之外、一身泥点子的苏子瞻。
……
三日后,杭州通判府后花园。
海棠花开得正艳,红得像火。但苏府的气氛,却比秋风还要萧瑟。
一骑快马冲进了府门,带来的不是捷报,而是那一纸黄澄澄的圣旨。
宣旨的并不是生面孔,而是那个曾与苏轼在暗窟中有过几面之缘的太监,梁惟简。
“苏子瞻接旨——”
苏轼跪在庭院中,身后是王朝云和小坡。王朝云手里还拿着一件刚缝好的春衫,听到“接旨”二字,手中的衣服滑落在地,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苏轼,虽查办江南义庄有功,然在杭州期间,行事孟浪,挑动私斗,致使江面生火,惊扰百姓。且其蜀党习气难改,虽有才情,却乏庙堂稳重。着即贬为建昌军司马,即刻离杭,不得逗留!”
圣旨读完,庭院里一片死寂。
建昌军司马。那是比黄州还要偏远的地方,是真正的蛮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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