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间的***。
“建军啊,还忙着呢?”
***抬起头,叫了声“张婶”,又低下头继续敲砖。他对说媒这种事,早已不抱希望,也懒得应付。
张婶也不介意,转向王长安两口子,开门见山:“今儿个来,不为别的,还是为建军的事。有户人家,托我打听打听。”
王长安和易秀兰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张婶是热心,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肯说合的。她既然亲自上门,这家姑娘恐怕……
“张婶,您说,是哪家的姑娘?”王长安问。
“是肖家湾的,姓易,叫易秀英。”张婶说,“姑娘二十二了,在家里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人勤快,麻利,针线茶饭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家里成分高了点,她爷爷那辈是富农,爹妈也老实,这些年一直抬不起头。”
肖家湾易家,王长安知道一点。确实是老富农,这些年夹着尾巴做人。易秀英这姑娘,他也隐约听过,都说是个能干的好姑娘,可就是被成分拖累了,一直没说上好人家。
“这……”王长安迟疑了。自家成分就够呛了,再找个成分高的,这往后……
“他长安叔,你先听我说完。”张婶摆摆手,“我知道你顾虑啥。可你反过来想想,建军这孩子,人好,手艺好,可为啥一直没说上?还不是因为那点老底子?易家姑娘也一样,被成分拖累了。可你们两家,一个‘贫农’成分(虽然有点牵连),一个‘富农’后代,说起来,倒也不算谁高攀谁,谁嫌弃谁,都是苦藤上结的瓜。建军这手艺,虽说发不了大财,可养家糊口没问题。易家姑娘勤快,能持家。俩人凑一块,互相不嫌弃,安安分分把日子过起来,比啥都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婶的话,像一把钝刀,剖开了最现实、也最无奈的境况。王长安和易秀兰沉默了。是啊,还能挑什么呢?门当户对,在这里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般配”——都是被时代贴上标签、压在社会底层的人。不互相取暖,又能指望谁呢?
一直没吭声的***,停下了敲砖的动作。他没有抬头,但瓦刀悬在半空,没有再落下。富农的女儿……同样被成分压得喘不过气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婶,”易秀兰小心翼翼地问,“那姑娘……人咋样?性子可好?”
“性子没得说!”张婶一拍大腿,“我打听过了,在她们肖家湾,谁不说易家老大姑娘好?孝顺爹娘,照顾弟妹,干活不惜力。就是话少了点,跟建军倒像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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