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去台湾。”泽喜说。
晚上,码头。
人山人海。泽喜带着人,排队上船。船是条货轮,改装过的,能装一千多人。船身上漆着“太平”两个字。
“姓名?单位?”检票的军官问。
“王泽喜,襄阳县保安团三营营长。”
军官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守洪山头的王泽喜?”
“是。”
“好样的。”军官在名单上打了个勾,“上船吧,三等舱,在底舱。”
底舱又闷又热,一股霉味。人挤人,像沙丁鱼罐头。
船开了。汽笛长鸣。泽喜走到舷窗边,看着岸上的灯火,越来越远。
“四哥,”陈小狗凑过来,“咱们……真去台湾?”
“嗯。”
“去了……还回得来么?”
泽喜没说话。他看着窗外,汉江水滔滔东去,流过襄阳,流过店子上,流过他守了八年的地方。
回不来了。去了台湾,就回不来了。
可不去,又能去哪儿?共产 党能放过他?他是国民党的营长,是守洪山头的“顽固分子”。
船在江上走了一夜。天快亮时,泽喜突然站起来。
“小狗,”他说,“我不走了。”
“什么?”
“我不去台湾了。”泽喜很坚决,“我要下船。”
“可船在江上……”
“等靠岸,我就下。”泽喜说,“你们……愿意跟我下的,一起。不愿意的,继续去台湾。”
陈小狗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说:“四哥,你去哪,我去哪。”
“对,营长去哪,我们去哪!”几个老兄弟也说。
可也有不说话的。五十几个人,最后决定下船的,只有二十几个。剩下的,继续去台湾。
船在九江靠岸,补充物资。
泽喜带着那二十几个人,悄悄下了船。码头上乱糟糟的,没人注意他们。
“四哥,现在去哪儿?”
“回湖北。”泽喜说,“回襄阳,回店子上。”
“可共产 党……”
“躲。”泽喜说,“躲到山里,躲到老百姓家里。等风声过了,再说。”
他们换了老百姓衣服,把枪埋了,分成几拨,往北走。泽喜和陈小狗一拨,扮成逃难的兄弟,一路要饭,一路往北。
走了半个月,回到湖北。不敢进襄阳,就在周边山里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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