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黄江北刚从酒厂回到宿舍,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没有备注,区号是邻市的,他略一迟疑,按下了接听键。
“是江北同志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杜振海。”
黄江北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顿。杜振海,退下来多年的地区老领导,在当地依旧有着盘根错节的人脉。此前清查天龙景区违规承包项目时,杜振海的孙子杜飞拿着过期合同找上门,想续签下景区商铺的承包权,被他当场驳回,半点情面都没留。而杜如虎,正是杜振海的堂侄。
“杜老您好。”黄江北的语气不卑不亢,“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直说了。”杜振海的声音沉了几分,没了寒暄的客套,“如虎的事,你查得太狠了。他是我堂兄家的孩子,性子野了点,做事没分寸,可也没犯多大的错,无非是占了点公家的小便宜。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把案子压一压?”
黄江北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绵江的流水声隐约可闻。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杜老,您是老前辈,我敬重您为这片土地做的贡献。但杜如虎的事,不是‘占点小便宜’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绵江酒厂是国有企业,是几代工人的饭碗。杜如虎担任厂长这些年,把酒厂当成自家提款机,挪用公款填补私人生意亏空,把车间原料拉去给亲戚的饲料厂牟利,甚至连工人的工资都敢拖欠。纪委已经查清楚了,每一笔账目都铁证如山,牵涉的是国有资产流失,是上百号工人的生计。”
电话那头的杜振海沉默了,半晌才传来一声冷哼:“江北同志,年轻人做事,别太刚愎自用。当初天龙景区的事,我没跟你计较,你真以为我杜家好拿捏?”
这话一出,黄江北心里顿时透亮。合着杜振海一直记着当初驳面子的事,如今借着杜如虎的案子,来讨这笔账了。
“天龙景区的承包合同,依规作废,是因为杜飞的公司长期拖欠承包费,还擅自改变商铺用途,违规搭建。”黄江北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我按规矩办事,谈不上计较不计较。至于杜如虎的案子,更是公道昭彰,容不得半点徇私。”
“你就不怕得罪人吗?”杜振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我在这片土地上工作了一辈子,门生故吏遍布各地。你一个外来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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