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廷议事”的场所,寒酸得让他这个穿越者都想捂脸。
大臣们谢恩,拘谨地坐下,目光都落在皇帝身上,带着探究和焦虑。
“陛下,”吴贞毓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晋王处尚无消息,追兵已近在咫尺。此地虽暂可容身,然无险可守,粮草难继,绝非久留之地。臣等……臣等恳请陛下,速做决断,移驾西行,或可入滇中腹地,或……或暂避缅甸,徐图后举啊!”这话说得委婉,但核心就一个字:跑!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脸上都是急切。
朱由榔没立刻回答,他看了看这些大臣。吴贞毓年纪大了,胡须花白,眼窝深陷,但眼神里还有一丝属于文人的执拗。张煌言相对年轻些,风尘仆仆,眉宇间有股郁气,但腰杆挺得笔直。能跟着跑到这里的,多少还有点气节和忠心,但也真的被吓破胆了。
“移驾?西行?”朱由榔慢悠悠地重复这两个词,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点自嘲,“吴卿,张卿,你们看看这四周。朕的‘驾’在哪里?是那顶漏风的破帐子,还是朕现在坐的这块石头?西行……咱们从广东‘行’到广西,又从广西‘行’到这里,行掉了多少兵马?行散了多少民心?行得朕这个皇帝,都快忘了坐在龙椅上是什么滋味了。”
大臣们被他这番话噎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陛下,此乃权宜之计,存身方能图存国啊!”张煌言沉声道。
“存身?”朱由榔看向他,“张尚书,你是兵部尚书,你告诉朕,咱们现在这三千疲兵,还能‘行’多远?是能跑得过吴三桂的关宁铁骑,还是能打得过卓布泰的八旗精锐?再跑下去,不用清军来打,自己就散架了,饿死了,冻死了!”
他语气并不激烈,甚至有些平淡,但话里的内容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众人心上。
“那……那依陛下之见,该当如何?莫非……真要在此地与贼决一死战?”一个侍郎颤声问道,脸上血色尽褪。三千对数万(他们估计的),还是疲惫之师对精锐追兵,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战,未必是现在就要面对面厮杀。”朱由榔道,“但‘决死’之心,必须有。不是决我们自己的死,是决‘一味逃跑必死’之心!”他顿了顿,整理着思路,也把一些玄幻设定的引子抛出来,“诸位爱卿,你们读史书,可知为何当年汉高祖屡败于项羽,却能最终成就帝业?为何昭烈帝刘备颠沛流离,却能聚拢关张诸葛,三分天下?”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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