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某个具体的方位,而是来自这整个空间,来自那暗红的水,来自废墟的每一片残骸,更来自那山顶椅子上静坐的存在。那目光苍老、疲惫、空洞,却又仿佛洞察一切,蕴含着无边无际的岁月沉淀下来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漠然与沉寂。
没有声音引导,没有戏折子出现。
但一个认知,如同冰冷的水银,直接灌入三人的脑海深处:
“末场。《归寂》。”
“观众……就位。”
“请……观礼。”
“礼”字余韵未消,整个暗红空间,活了。
不,不是活了。是开始“演绎”。
无声的演绎。
暗红色的“水”面不再平静,开始泛起一圈圈越来越大的涟漪。涟漪中心,缓缓升起一团团模糊的光影。光影中,人影幢幢,依稀能辨出锣鼓、旗帜、刀枪剑戟的轮廓,甚至能“听”到无声的喧嚣与呐喊——那是无数戏台上的景象、沙场的碎片、宫廷的剪影……是他们经历过的《沙场烬》和《长生》,更是无数他们未曾见过的、光怪陆离的“戏”的残渣余烬。这些光影如同濒死的鱼,在水面挣扎浮现,闪烁几下,便又无声无息地破碎、溶解,重新沉入那暗红的深处,只留下更浓的绝望意味。
废墟之山也开始“生长”。不是向上,而是某种缓慢的、持续的崩塌与重组。一块巨大的、刻着半张悲苦脸谱的残墙轰然倒下,激起下方粘稠的“水”浪;几件锈蚀的兵器和褪色的绸缎不知从何处滑落,加入山脚的堆积;山顶平台边缘,一根看似支撑着什么的扭曲金属柱,发出令人牙酸的**,缓缓弯曲……一切都在不可逆转地走向衰朽、解体和最终的寂静。这种“生长”,是死亡本身的具象化。
而山顶椅子上那静坐的存在,依旧毫无动静。
它只是“看着”。
看着水的翻涌,看着山的崩颓,看着无数“戏”的碎片生灭。
它自身,仿佛就是这“归寂”过程的核心,是这一切终结的最终归宿,是这场无声宏大葬礼的主祭,也是唯一的、永恒的观众。
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彻骨髓的寒冷,攫住了三人。这寒冷并非来自温度,而是来自眼前的景象所传达出的终极意象——一切辉煌、挣扎、爱恨、痴念、长生梦幻,最终都不过归于这片暗红的、缓慢吞噬一切的虚无,归于那座不断崩塌的废墟之山,归于那椅子上静默的、仿佛已等待了万古的凝视。
“这……就是‘归寂’?”陈世美的声音干涩,他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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