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头顶是惨白的日光灯,角落有摄像头。
询问过程漫长而细致。陆国栋的问题像梳子一样,一遍遍梳理着每一个细节:什么时候出发,为什么选那个地点,具体考察流程,发现袭击者的具体时间、方位、动作特征,搏斗过程,对方说了什么(林墨答没有),如何逃跑,如何昏迷……甚至包括他们最近在校情况,人际关系,有无与人结怨。
林墨的回答尽可能贴近事实,但模糊了周子轩的出现和具体的反抗细节(推给王浩的“爆发”和对方的“意外晕倒”),也绝口不提“渡鸦”、施工日志的关键内容以及他们自身的异常。
陆国栋大部分时间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打断追问一两个关键点。他的问题很刁钻,比如:“你说对方持刀,为什么你同学王浩衣袖只有一道划痕,没有受伤?”“你们三个高中生,面对两个持械歹徒,是怎么做到让对方‘意外晕倒’的?”“你们课题组的指导老师是谁?为什么选择那个具体地点?”
林墨一一应对,用“王浩反应快躲开了”、“对方可能脚下打滑撞到石头”、“老师是李老师,地点是随机选的因为那里废弃建筑典型”等理由搪塞过去。他知道这些理由经不起深究,但眼下只能如此。
询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陆国栋合上记录本,看着林墨,忽然说:“你比你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都要冷静。”
林墨心头一紧,面上保持平静:“可能吓过头了,反而懵了。”
陆国栋不置可否,站起身:“笔录先到这里。你们可以回去了,但手机保持畅通,近期不要离开本市,随时配合调查。另外,”他顿了顿,“最近晚上少出门,尤其是去那种偏僻地方。有些事,不是学生该掺和的。”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林墨三人被送出市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重新包裹过来,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李老师和王浩的父亲、苏小婉的父母都已经等在门口,脸色都不好看。李老师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拍拍林墨的肩膀:“先回去休息,别多想。学校这边,我会处理。”
王浩被他父亲黑着脸拽走了,临走前还对林墨挤了挤眼,示意自己没事。苏小婉脸色依旧苍白,被她母亲紧紧搂着,低声安慰着。
林墨独自坐上回家的出租车。窗外流光溢彩,他却感觉格外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紧绷和算计后的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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