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泼水,清凌凌的,带着灵泉特有的微光,泼洒在赤红刀光与银白剑气即将碰撞的间隙。
时间仿佛被水珠的轨迹粘滞了一瞬。
炎烈狂暴劈下的巨刀,因这毫无威胁、甚至有些滑稽的举动,刀势几不可察地凝滞了半拍。
霜阒指尖蓄势待发的冰冷剑气,也因这超出预料的应对而微微一顿。
水珠穿过刀风剑意,大部分被蒸发成白气,少数几滴溅到了炎烈的额头,顺着那发光的“王”字斑纹滑下;也有一两滴落在了霜阒急速逼近时扬起的银发上。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凝滞。
足以让后续的变化,天翻地覆。
“放肆!”
一声清叱,如同冰河开裂,带着磅礴怒意与无上威压,陡然降临!
不是来自炎烈,不是来自霜阒,甚至不是来自匆忙稳住阵脚、惊怒交加的八名青鸾护卫。
声音响起的瞬间,整个听风小筑区域,时间与空间都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凝固!
那恼人的、穿透神魂的怪异尖啸声,戛然而止。
炎烈劈落的巨刀,像陷入了无形的琥珀,僵在半空,离寂珩白的头顶只有三尺。
霜阒前冲的身形也被强行定住,保持着指尖剑气将吐未吐的姿态,银发定格在扬起的弧度。
八名护卫维持着结印或拔剑的动作,脸上的惊怒栩栩如生,却无法动弹分毫。
连空中炸裂的光焰、飞扬的尘土、破碎的竹叶,都悬停在了原地。
唯一能动的,只有泼出水后,依旧倚在窗边,手里还拿着空竹筒的寂珩白。
她似乎没受到那恐怖威压的影响,只是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仿佛时光静止的奇景,脸上露出一丝纯粹的惊奇。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狼藉的庭院中央。
来人身量极高,穿着一袭极其简单、没有任何纹饰的玄青色长袍,长发披散,未加冠束。
面容看上去约莫三十许人,眉眼锐利如出鞘古剑,鼻梁高挺,唇线薄而直。
他没有刻意散发气势,但仅仅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吞噬一切光与声的黑洞,让周围凝固的空气都向他所在的位置微微塌陷。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被定格的炎烈和霜阒,眼神冰冷,如同看待两件损坏的器物。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窗边的寂珩白身上。
那目光,沉重,晦暗,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直抵本质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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