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损后的第一个清晨,阳光带着一种与往日无异的、近乎残酷的平常,泼洒进房间。陆孤影已经完成了例行的冷水洗漱,正坐在桌前,就着一杯白开水,缓慢咀嚼着最后一片干硬的面包。他的目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是昨晚记录的“情绪坐标”初步框架和数据。大脑正在自动运行系统的“机会扫描”子程序,虽然“情绪过滤器”给出了绿灯(悲观区域),但“价值过滤器”尚未找到符合条件的明确目标,系统处于安静的待机状态。
就在这时,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在桌面上突兀地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像一只被困的蜜蜂。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存储但异常熟悉的号码——母亲。
他盯着那个号码,手指停顿了半秒。一种复杂的、混合着遥远记忆与现实疏离的感觉悄然泛起。重生以来,他几乎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的重建中,刻意屏蔽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债务是冰冷的数字,而亲人,则是这些数字背后,曾经鲜活、如今可能只剩下失望与裂痕的面孔。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喂?”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母亲熟悉但似乎苍老了许多的声音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掩饰的焦急:“小影?是你吗?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妈。”他回答,言简意赅。
“你……你出院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医院打电话到家里,说你欠了费,联系不上你,我们急死了!”母亲的声音高了起来,混杂着担忧、后怕和一丝压抑的埋怨,“你爸血压都高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还在原来那儿住吗?”
“嗯,回来了。钱我会还上。”他避开了其他问题。关于跳河,关于债务,关于这半个月地狱般的经历,他无法解释,也无需解释。
“还?你拿什么还?”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小影,你不能再碰股票了!听妈一句劝,那东西是吃人的!咱们家底都让你……让你折腾光了,你还想怎么样?安安稳稳找份工作,把债慢慢还了,不行吗?”
“我知道。”他依旧平静。母亲的劝阻,在他此刻的认知框架里,是“外界噪音”的一种,属于需要过滤的信息。其根源是爱、是恐惧、是对金融市场风险的本能排斥,以及对儿子“不务正业”、“执迷不悟”的绝望。他理解,但无法认同。他的道路,注定无法被“安稳工作、慢慢还债”这种线性思维所容纳。
“你知道?你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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