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很细的线。”
“像是——”
“有人,在布料背面,缝了一个小口袋。”
“口袋里,装了什么?”长河问。
“不知道。”顾言朝说,“但——”
“我有一种感觉。”
“感觉那里面,装着的,不只是一个标记。”
“还有——”
“一块土地。”
“一块,来自敦煌的土地。”
“或者,一块,来自某个盗墓者家乡的土地。”
“用来‘镇住’这块残片。”
“用来告诉它——”
“你已经,不属于原来的地方了。”
“你现在,属于我。”
“属于这里。”
“属于大英博物馆。”
“这很恶心。”长河说,“但——”
“也很真实。”
“很多文物,在被带走的时候,都会被人做上这样的‘标记’。”
“有的是一块布,有的是一张纸,有的是一块土。”
“用来证明——”
“‘我征服了它’。”
“如果这块残片背后,真的有这样一个标记——”
“那就是,我们必须揭开的一层伤疤。”
“也是——”
“我们必须面对的一段历史。”
他关掉所有文件,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那块残片慢慢浮现——
1920s的黑白照片里,它是完整的,庄严的,带着敦煌特有的温润。
1950s的彩色照片里,它被切割,被装裱,被“调整颜色”,变得光鲜,却失去了灵魂。
1980s的照片里,它开始褪色,开始斑驳,像一个被人遗忘的老人。
2000s和2020s的照片里,它被扫描,被数字化,被放进一个个数据库里,变成了一串冰冷的编号。
在文明长河里,它是一条被打断的支流——
水流被截成几段,漂浮在半空中,发不出声音。
它的颜色,被人一次次覆盖。
它的故事,被人一次次改写。
它的声音,被人一次次淹没。
但——
它还在。
它还在,用那些残留的颜色,向这个世界发出微弱的信号。
它还在,用那些资料里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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