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佝偻着身子侧身让开,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陛下深夜来访,想必有要事相商。"他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轻轻掩上门扉。周远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在窗边特意停留片刻,确认竹帘严实后才落座。
“朕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关于先帝的事。”
周远指尖轻叩案几,檀木发出沉闷的声响。“先帝驾崩前,可曾有过异常?”他抬眼直视老太监,烛火在眸中跳动如刀光。周公公搓着袖口金线,迟疑道:"老奴伺候先帝三十载,临终时一切如常..."话音未落,忽见周远从怀中取出一方染血的帕子。
“北境狼毒入肺,会咳出带冰晶的血痰。”他缓缓展开帕上凝结的霜花,“先帝临终几日,是否突然畏寒?指甲可曾泛青?”老太监瞳孔骤缩,枯手抓住桌沿,窗缝漏进的夜风突然掀起他灰白的鬓发。
周远见他这般反应,心中一沉,看来没错了
周公公的指节泛白,喉结上下滚动。“那日…先帝确实突然畏寒…”他声音嘶哑如枯叶摩擦,“老奴只当是风寒,可御医们诊脉后都面色大变……”
“扑通”,周公公瘫软跪下,“陛下,是奴才糊涂啊,奴才对不起先帝啊…
周公公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奴才该死...该死啊!"他浑身颤抖如风中残烛,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蜿蜒而下。周远一把按住老太监枯瘦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公公且住!"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先帝若在天有灵,必不愿见你这般自轻自贱。"
窗外忽有夜枭啼鸣,周远警觉地望向竹帘,确认无人窥听后才俯身道:"北境狼毒需长期服用才能发作,此事绝非偶然。"他指尖沾了茶水,在案几上划出几道水痕,"朕需要知道先帝病重期间,何人接触过御药房。"周公公抬起泪眼,突然抓住天子衣袖:"陛下万金之躯,切莫以身犯险!"周远反手握住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眼底寒芒如刃:"所以公公更要保重——这血仇,得有人见证。"
周远回养心殿时,天已蒙蒙亮,
周远躺在床上,锦被下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窗外晨光熹微,却驱不散他眼底翻涌的阴霾。周公公颤抖的哭诉犹在耳畔——先帝临终前三日,杜德曾以进献雪参为由出入御药房七次。他猛地坐起身,床幔金钩碰撞出清脆声响。
"杜德..."他咬牙念出这个名字,喉间泛起血腥味。
“暗杀先帝,摄政当朝,暗通北境,私养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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