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李景隆没有回答他,只是端起酒碗,将碗中的米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带着一丝辛辣,却也驱散了些许夜寒。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在地上的白发老者,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庭院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与桌上佳肴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夜枭司暗卫们依旧肃立在四周,如同雕塑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只有他们眼中的寒光,证明着刚才那场厮杀的惨烈。
吴杰走到李景隆身边,看着桌上几乎未动的菜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气息奄奄的白发老者,心中五味杂陈。
跟李景隆相处几日,他却依旧看不透这位王爷。
时而漫不经心,如同纨绔子弟;时而又锋芒毕露,如同战场修罗,让人永远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夜色如墨,泼洒在泷州城外的别院上空。
檐角的铜铃被晚风拂过,发出几声细碎的叮当,却很快被沉重的拖拽声碾碎。
福生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直接攥住白发老者的脖领。
老者身形枯瘦,在他手中竟如无物,被硬生生拖着穿过青石板路。
沿途留下两道蜿蜒的血痕,像是暗夜里睁开的猩红眼睛。
“砰”的一声闷响,老者被重重摔在李景隆面前的石阶下,口鼻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灰布短衫。
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还透着不甘的光。
李景隆端坐于院中石桌旁,执筷的手未曾停顿分毫,夹起一块琥珀桃仁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仿佛地上的老者不过是块碍眼的顽石,远不及盘中珍馐来得诱人。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么?”白发老者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怎么不问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没有半分挑衅的意味,反倒透着一股近乎卑微的哀求。
他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与其在痛苦中慢慢死去,不如痛痛快快地了结。
可李景隆的漠视,却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煎熬。
李景隆终于抬了抬眼,目光扫过老者狼狈的模样,仰头喝了一杯。
酒液顺着杯沿滑入喉中,留下一阵清冽的甘醇。
“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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