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五年。
如今,是时候弄清楚了。
沈阙用小刀仔细剔开火漆,抽出信纸。纸是上等的澄心堂纸,薄如蝉翼,字迹娟秀,确是女子手笔。
“陆兄如晤:见字如面。宫中近来多有异动,圣体不安,诸皇子渐长,恐生变数。吾儿年幼,根基未稳,望兄在京中多加照拂。另,周氏女入宫三年,盛宠不衰,其父在军中势力日涨,恐非社稷之福。兄掌京畿防务,当早作筹谋……”
信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但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让沈阙心惊。
淑妃在信中称陆父为“兄”,语气亲近,显然交情匪浅。她提到“吾儿年幼”——淑妃只有一子,便是当今陛下。也就是说,在陛下还未登基时,淑妃曾托陆父暗中照拂。
而信中对周氏的警惕,更印证了沈阙的猜测:周家早有不臣之心。
可这样一封信,怎么会成为陆家“通敌”的证据?又为何会出现在陆晚笙的妆匣里?
沈阙将信纸凑近烛火,仔细查看。纸张边缘有细微的撕扯痕迹,像是从什么上面撕下来的。他忽然想起,当年呈上的陆家“通敌信”中,有一封的落款被撕掉了,刑部解释说是“陆贼为防暴露,自毁痕迹”。
如果……那封所谓的通敌信,根本就是被人调包了?
用淑妃这封信的一部分,拼接上伪造的北狄文字,就成了“铁证”?
沈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若真是如此,那幕后之人的手段何其毒辣。不仅要灭陆家满门,还要将他们钉在通敌叛国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而他会成为那把刀,亲手斩断妻子的家族,也将她推向绝路。
“相爷,”沈青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宫里来人了,王公公在前厅候着。”
沈阙迅速将信收好,合上木匣:“何事?”
“说是陛下传口谕,让您即刻入宫。”
三更半夜急召入宫,绝非寻常。沈阙整了整衣袍,将木匣锁入暗格:“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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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养心殿。
殿内只点了几盏宫灯,光线昏暗。陛下披着明黄寝衣,靠坐在龙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御前太监王德全垂手侍立在侧,殿中再无他人。
沈阙行过礼,陛下摆摆手:“赐座。”
“谢陛下。”沈阙在下首的绣墩上坐下,抬眼看向陛下。不过月余未见,陛下似乎又清瘦了些,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忧思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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