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今日穿着官服,墨绿底绣银鳞纹,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侍卫,抬着一只红木箱子。
“沈老爷,沈夫人。”陆珩拱手,目光扫过沈琼音,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又淡淡移开,“听闻府上有喜,特备薄礼,恭贺沈二小姐……大喜。”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
沈兆安干笑:“陆大人客气了。小女能得肃亲王看中,乃是沈家的福气。”
“确是福气。”陆珩微微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肃亲王德高望重,沈二小姐嫁过去,便是王妃之尊。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沈琼音:“本官记得,三年前退婚时,沈二小姐曾言‘宁为寒门妻,不为侯门妾’。如今竟愿嫁与花甲亲王为续弦,倒是让本官刮目相看。”
这话中带刺。
沈琼音抬眼,直直对上他的视线:“人各有志。三年前是琼音年少无知,如今才明白,什么情意,都比不过实实在在的荣华富贵。陆大人说是也不是?”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火星迸溅。
陆珩的眼中似乎翻涌着某种情绪,但很快被压了下去。
“说得好。”他抚掌轻击,“既然如此,本官这礼也算送得值了。来人,打开。”
侍卫将红木箱打开。
里面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匹匹云锦阁今日刚刚售出的流光锦。
沈兆安和王氏都愣住了。
“这是……”沈兆安不解。
“听闻肃亲王最喜丝绸,尤爱一些新奇花样。”陆珩慢条斯理说道,“这些是云锦阁的镇店之宝,七重染的流光锦。本官特意买下,赠予沈二小姐添妆。希望王爷见了,能多疼惜几分新人。”
每一句话都很正常。
但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扎耳。
沈琼音看着那些丝绸——那是她花了三个月心血染出来的,每一匹都有独特的纹路。如今被他当作“添妆礼”,送到她的面前。
或许是一种羞辱。
但她只是淡淡一笑,福了福身:“多谢陆大人厚赠。这份心意琼音记下了。”
“记下就好。”陆珩深深看她一眼,“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他转身欲走,却在门口停下。
“对了,”他回过头,状似无意,“方才来时遇见刑部的同僚,听说江南盐税案又有了新的线索,似乎牵扯到京中几位宗室……肃亲王年事已高,想必不会与这些事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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