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教化,完全绕开了朝廷的体系,自成一体。
离开学堂时,周侍郎问晓月:“财有武死了二十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
晓月想了想,说:“因为他还活着。”
“活着?”
“活在学堂的课本里,活在百姓的口碑里,活在我们这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心里。”晓月说,“大人,您知道云州有多少人是在财武学堂识字的吗?有多少人是在这里学会种地、看病、算账的吗?财先生虽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在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她顿了顿:“就像这城墙。财先生没修过一块砖,但他教给百姓的团结和勇气,就是最坚固的城墙。”
周侍郎沉默了许久。
当天晚上,钦差行辕。
周侍郎在灯下写着奏折。他已经写了一个时辰,写了撕,撕了写,总觉得词不达意。
该怎么向皇上汇报云州的情况?
说这里百姓彪悍、不服管束?可他们刚刚为朝廷守住了边关。
说这里教化有方、民智已开?可这种教化完全不在朝廷掌控之中。
说那个叫晓月的女子才干过人、可堪大用?可她是个女子,又太年轻,更麻烦的是,她是财有武精神的传承者。
周侍郎放下笔,揉了揉眉心。他想起白天在财武学堂看到的那一幕:孩子们认真学算术的样子,少年们动手做器械的样子,还有晓月说“财先生还活着”时眼中的光。
那种光,他在二十年前的财有武眼中也见过。
那是一种相信——相信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相信知识可以创造更好的生活,相信团结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而这种相信,恰恰是朝廷最害怕的东西。
朝廷要的是稳定,是顺从,是各安其位。可财有武教给百姓的,是自立,是互助,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底气。
“大人。”幕僚推门进来,“杨知州求见。”
“请他进来。”
杨振武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大人,这是下官和义商会草拟的《云州军民请功表》,还有关于封赏的建议,请您过目。”
周侍郎接过木匣,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文书,还有一封信。
他先看信。信是小莲写的,字迹娟秀,言辞恳切。信中详细说明了云州目前的困境:战后重建需要资金,阵亡者家属需要抚恤,伤残者需要供养,被毁的村庄需要重建……最后提出,希望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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