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那时候草民就想,为什么有人可以锦衣玉食,有人却要啃树皮?后来明白了,因为有人掌握了知识,掌握了力量,掌握了话语权。他们告诉那些啃树皮的人:这是命,你们就该啃树皮。”
“所以你就想改变?”皇帝问。
“不,草民改变不了。”财有武摇头,“草民能做的,只是告诉那些啃树皮的人:树皮不好吃,但你们可以试着种地;种地需要知识,我可以教你们;你们学会了,就可以不啃树皮,或者至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啃树皮。”
他抬起头,淡金色的眼睛“望”向皇帝:“陛下,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想成为太阳,照亮所有人;另一种人想成为火把,至少照亮身边的人。草民成不了太阳,但可以做一支火把。一支火把灭了,还有千千万万支火把会亮起来。这就是草民写的《财武经》,这就是草民要做的事。”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无论是想杀财有武的,还是想保他的,此刻都沉默了。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争论的那些“罪状”、“功劳”,在这个瞎子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皇帝看着财有武,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转身,走回龙椅。
“财有武。”
“草民在。”
“朕可以赦免你的一切罪过。”皇帝缓缓道,“也可以支持你的义商会。但有个条件。”
“陛下请讲。”
“留在长安。”皇帝说,“朕封你为太子太傅,教朕的皇子们,什么是真正的为君之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民之心。”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子太傅!那是何等尊贵的职位!历来只有德高望重的当世大儒才能担任。财有武一个二十出头的瞎子,何德何能?
财有武却摇了摇头:“陛下,草民不能答应。”
“为何?”
“因为草民的道,在民间,不在庙堂。”财有武说,“草民若留在长安,成了太子太傅,《财武经》就成了官学,就成了特权。而那些真正需要它的人——那些啃树皮的人,那些在底层挣扎的人,反而读不到了。”
他深深一躬:“陛下的美意,草民心领了。但草民还是想回云州,回白石村。那里有草民的学堂,有草民的学生,有草民未完成的事。”
皇帝沉默了。
整个金銮殿都沉默了。
良久,皇帝挥了挥手:“你走吧。”
财有武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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