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脚背,柴草全泡在水里,踩上去软塌塌的,溅起泥星。她盯着那堆湿柴看了许久,终究退回屋内。天色阴沉,眼看要暗下来,她知道今晚生不了火,也煮不了东西。
她坐回土炕边,脑子开始转。前世做项目时,遇到危机第一件事是盘点资源。现在她有的:一个八岁女儿,半袋霉米糠,半罐脏水,一只陶罐(还剩半只),一本柳木本,身上这件青布衫,还有这间漏雨的茅屋。没有米,没有盐,没有油,没有柴,没有钱。若明日再不找吃的,她们母女撑不过三天。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踩在泥水里格外沉重。三人影子先映在墙上,接着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干瘦老者,拄着乌木拐,穿缎面马褂,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一双眼睛浑浊却锐利。他身后两个汉子穿着粗布短打,手里拎着麻绳。
陈宛娘认得他——陈守财,族中长老,分家那天就是他带头把她们母女赶到这破屋来的。
“屋里太乱,”陈守财站在门口,眼皮都没抬,“占地方的东西都得清。”他说完,朝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汉子径直走向墙角,弯腰去搬那只完好的陶罐。陈宛娘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罐前,声音发紧:“这是做饭用的,不能拿。”
“做饭?”陈守财冷笑一声,“你有米吗?有柴吗?一个寡妇带个娃,留着锅也是白占地方。”
“这是我娘的锅!”阿荞突然冲出来,小小身子扑在陶罐底上,双手死死抱住,“不准拿!”
汉子皱眉,伸手去掰她的手指。阿荞咬牙不肯松,脚在地上蹭出两道泥印。另一人上前,一把将她拽开。她后脑磕在石阶上,闷哼一声,跌坐在地。那人顺势抱起陶罐往外走,脚下不稳,罐子脱手落地,“砰”地一声裂成两半,碎片弹开,水泼了一地。
陈宛娘冲过去将阿荞搂进怀里,手指快速摸过她后脑,触到一块肿起,好在没出血。她抬头盯着陈守财,嗓音低却清晰:“再动我女儿一下,我就去报官。”
陈守财嗤笑一声:“报官?你一个寡妇,谁信你?活该受穷!”他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两个汉子跟在后面,脚步声渐渐远去。
屋里重归寂静。雨还在下,滴答砸在破陶罐残片上。阿荞靠在她肩头,肩膀微微抖着,没哭出声,只是咬着嘴唇,把脸埋进她衣襟里。
陈宛娘轻轻拍她的背,一言不发。她慢慢松开手臂,从地上捡起那半只还能用的罐底,拂去泥屑,放在灶台边上。又撕下自己衣角相对干燥的一块布,蘸了点干净角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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