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我们的?”清辞疑惑。
“不一定。”李浩说,“可能只是路过。但不管怎样,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们走上官道。官道是土路,被车马压得坑坑洼洼,但比山路好走多了。李浩的步子快了些,但每走一步,眉头就皱紧一分。清辞知道,他的伤一定很疼。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又传来马蹄声。这次只有一匹马,跑得不快。清辞回头,看见是个老汉,赶着辆驴车,车上堆着些柴火。
“大爷!”清辞挥手。
老汉勒住驴,打量他们:“啥事?”
“大爷,您这是往哪儿去?”清辞问,脸上挤出笑容。
“前头,周庄。”老汉说,“卖柴火去。”
周庄。清辞记得地图上,周庄是个大镇子,在太湖东岸,离这里还有二十多里。
“大爷,能捎我们一段吗?”她问,“我哥受伤了,走不动了。”
老汉看看李浩,又看看清辞,犹豫了一下:“上来吧。不过只能到周庄,我还要赶着卖柴。”
“谢谢大爷!”清辞连忙道谢,扶着李浩上了车。
驴车很慢,但比走路强多了。李浩靠在柴堆上,闭上眼睛,像是累极了。清辞坐在他旁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官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挑担的小贩,有推独轮车的农民,偶尔还有骑自行车的人,车铃叮当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很平静。
但清辞的心还是悬着。她总觉得,那些骑马的人会回来,或者,前面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
驴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太阳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稻田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快要收割了。远处有村庄,炊烟袅袅升起,在夕阳里染成淡淡的紫色。
很美。很安宁。
但清辞知道,这安宁是假的。就像太湖平静的水面下,是暗流,是漩涡,是能吃人的水草。
她看向李浩。李浩睡着了,眉头还皱着,即使在梦里也不得安宁。他的脸在夕阳下显得柔和了些,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藏不住。
清辞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他的手很凉,但掌心粗糙,满是老茧。这是一双拿过笔、也拿过枪的手,一双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手。
她握紧他的手,像是要传给他一些温暖,一些力量。
驴车继续往前走,吱呀吱呀,像一首单调的歌。
前方,周庄的轮廓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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