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杂在晨露和腐叶的气息中。
沈清辞立刻蹲下身,将自己藏进一丛茂密的灌木后。血腥味来自左前方,下风处。她缓慢地、几乎不带动空气地拨开眼前的枝叶,朝那个方向望去。
天色又亮了一些,深蓝褪成了灰蓝,物体的轮廓逐渐清晰。大约三十步外,一块突出地面的巨大岩石旁,似乎蜷缩着一团黑影。不是野兽的轮廓,更像是……一个人。
她屏住呼吸,观察了足足两分钟。那团黑影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那股血腥味,随着微风断续飘来。
是陷阱?还是和她一样的逃亡者?抑或是……一具尸体?
沈清辞轻轻抽出匕首,反握在手中。手枪固然威慑力更强,但枪声会暴露一切。她像一只捕食前的猫,贴着地面,利用每一处凸起和植被的掩护,无声地向那团黑影靠近。
二十步。十步。五步。
她终于看清了。
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侧躺在岩石根部的凹槽里,面朝外侧。他穿着褪色发白的粗布衣裳,样式普通,像是山里农户的打扮,但布料质地似乎又过于整齐。他的一条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裤腿从膝盖往下被撕破,露出的皮肉模糊一片,黑红色的血已经半凝固,糊满了小腿和旁边的落叶。他的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惨白,双目紧闭,嘴唇干裂。
还活着。胸口有极其微弱的起伏。
沈清辞没有立刻上前。她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埋伏的迹象。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人腰间——那里鼓鼓囊囊,显然藏着东西。不是农具,那形状……
她小心地再靠近一步,用匕首尖端轻轻挑开那人外衣的下摆。
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枪柄磨损严重,但保养得不错。枪套的皮带扣样式……很熟悉。
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见过这种样式的皮带扣,在根据地,在某些同志身上。这不是伪军或普通土匪会用的东西。
她迅速收回匕首,蹲下身,伸手探向那人的颈侧。脉搏微弱而紊乱,但确实还在跳动。体温很低,失血过多加上夜间山里的低温,已经让他濒临休克。
“同志……”她压低声音,尝试呼唤。
男人毫无反应。
沈清辞犹豫了。时间紧迫,自身难保,带上一个重伤员几乎等于自杀。更何况,此人身份不明,万一是敌人伪装的呢?战争中的诡计层出不穷。
她应该立刻离开。必须离开。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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