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臂内侧赫然露着三枚紫褐色的烟膏烫疤,深浅不一,显然是长期吸食烟石留下的痕迹。兵卒拿起烧红的烙铁,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滋啦”一声脆响,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那军官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冲云霄。
姚则远面无表情地翻动手中的名册,朱笔在“泉州水师营守备张禄”旁重重打了个叉。这样沾染烟瘾的军官,留在军中,只会是祸患。
日头渐渐爬过檐角,阳光驱散了晨雾,也照亮了校场上的惨状。二十七个被烙铁验出烟瘾的军官歪倒在墙根下,痛苦地**着,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有个独眼老将突然挣脱身旁兵卒的束缚,踉跄着冲到点将台前,指着姚则远破口大骂:“老子当年打海盗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如今你小子拿块烙铁就敢糟践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前辈,有没有规矩?”
“林参将。”姚则远合上名册,目光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去岁蓝夷攻打泉州,你带领的三百将士中,有八十个因为烟瘾发作,瘫倒在舱底,连武器都握不住。他们糟践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是泉州城七万百姓的性命!你还有脸在这里谈前辈,谈规矩?”
独眼老将被怼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姚则远转身走向西侧的箭楼,通过查验的百余名军官正由江枫领着操练近身搏杀。革制刀鞘相互撞击,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腕子抬高三寸!”江枫一脚踹翻个使力过猛的愣头青,语气严厉却带着一丝耐心,“蓝夷水兵的腰带扣是精钢打造的,你往那儿捅,无异于给自己的手腕找骨折,明白了吗?”
那愣头青爬起来,揉着被踹疼的屁股,连连点头:“明白了,江教习!”
姚则远抛过一本泛潮的册子,江枫凌空接住,封皮上《蓝夷舰船结构注疏》的墨迹已经被汗水洇开了些许。“挑三十个识字的,今夜开始教他们认图。”姚则远说道,“认不得蒸汽阀位置的,明早直接滚去炊事班烧灶,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枫咧嘴一笑,用力点头:“放心吧,姚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暮色渐渐压城,武选司主事抱着新拟的任免文书,急匆匆地撞进姚则远的值房。此时,姚则远正往东南海图上插木签,头也不抬地说道:“念。”
“擢升原宁波水师把总陈平为参将,掌新编快船队;调登州水师千户赵敢任炮术教习……”主事念着念着,声线开始发颤,“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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