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则远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微微前倾身体,颈侧的皮肤几乎要贴上刀锋,渗出细密的血珠:“告诉你们的首领,我能让他的牛羊喝上水,能让干涸的草场重新长出青草。”
主帐里弥漫着浓重的腥膻味与草药味,两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原始而粗犷的气息。部落首领***盘腿坐在铺着狼皮的矮榻上,膝头横放着一柄镶着兽骨的弯刀,刀鞘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光滑发亮。他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刻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
“我祖父当年也信过你们官老爷的话。”***的嗓音粗粝沙哑,像两块石头在相互摩擦,“说要开互市,让我们能换粮食换布匹,结果粮车底下藏着火炮,杀了我们多少族人?尸首被扔进冰窟窿,开春化冻时,河面漂的全是我们部落的人!”
姚则远喉头微动,心中泛起一阵沉重。他知道,过往官府的失信,早已在这些部落百姓心中埋下了深深的隔阂与仇恨。“那是畜生做的事,我姚则远绝做不出那种背信弃义的勾当。”他语气诚恳,目光坦荡地迎上***的视线,“朝廷说我禁烟碍事,把我贬到这吃沙子的地方。将军要我领兵攻打你们,我偏要来谈和。你们的人死了,我的兵也死了,再这么打下去,最后谁也讨不到好,谁来给天山磕头,求它赐一场雨?”
***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弯刀鞘重重砸在姚则远的肩头,力道之大让姚则远踉跄了一下。“说得比唱得好听!水呢?你说能让我们喝上水,水在哪?”
“伊州新疏通的水渠,每日能引八百方天山雪水。”姚则远忍着肩头的钝痛,挺直脊背说道,“我可以分你们三成水,足够让你们的牛羊活下去,足够让地里种出庄稼。但我有个条件,我们要立一份盟约。你们出人守护水渠,防止有人故意破坏;伊州官府出粮出物,负责修缮堤坝。谁要是毁约,就让天山的神灵收了他,让他永世承受干旱之苦。”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马蹄声与呵斥声混杂在一起。一名李参将派来的兵卒慌慌张张地冲到帐外,嗓子劈裂般高喊:“将军让我传话!半个时辰不见姚大人回去,就放烽火,领兵过来!”
***怒极反笑,指着帐外,语气里满是讥讽:“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一边说着谈和,一边还派兵威胁?”
姚则远脸色一沉,转身夺过身旁部落骑手手中的弓,迅速搭箭拉满。弓弦震动的脆响过后,箭镞擦着那名兵卒的耳尖飞过,深深钉进不远处的沙地里,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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