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只摆得歪斜的木桶,铁皮碰撞发出哐当声响。“这桶有问题。”他指着木桶接缝处,“铁皮拼接不严密,注满盐水必漏无疑。”
两名义士立刻上前,抬走这只不合格的木桶。姚则远瞥见桶底刻着“明州府库”的字样,魏庸的官印还隐约可见,不由得冷笑一声:“魏庸经手的东西,果然没一件靠谱的。”他攥紧掌心沾着的石灰粉,用力一碾,语气斩钉截铁,“改用我们自带的木桶,魏庸沾过的物件,碰都别碰,免得沾了晦气。”
就在这时,亲兵突然按住腰间刀柄,警惕地望向滩涂尽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李参将骑着枣红马疾驰而来,马鞍两侧挂满箭袋,显然是刚巡查完海岸防务。
“奉姚大人令,巡查海岸防务归来!”李参将滚鞍下马,靴底带起一片白沙,溅在裤腿上,“北面三里内有七处暗礁,已插旗警示,船只绕行绝无问题。”
姚则远望着北面空荡的海面,忽然话锋一转,指向正在搬石灰的民夫:“李将军辛苦。即使巡查防务完毕,不如搭把手搬石灰吧,多个人多份力。”
李参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身上绣着豹补子的官服何等金贵,平日里连灰尘都舍不得沾,此刻却要去搬呛人的石灰。可姚则远的语气不容置喙,几名亲兵已经抬来整筐石灰,灰粉如雪花般扑簌簌落在他的官袍上,瞬间便沾了一层白。
“姚大人,这……”李参将还想辩解。
“怎么?”姚则远转身走向下一个盐水池,官袍下摆扫过地面碎石,“李将军觉得,禁烟事务不如巡防要紧?还是说,你觉得这些为民除害的活计,配不上你的身份?”
李参将喉头滚动,终究不敢再反驳,硬着头皮抓起石灰筐,笨拙地随民夫往坑边走去,官袍上的豹纹补子很快被灰粉洇得模糊。
远处领事馆二楼的绒帘掀开一道缝隙,汤姆森握着象牙手杖,死死抵住想要关窗的副领事。“让他看,看得越清楚越好。”他啜饮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浆,目光阴鸷地盯着滩涂,“数清楚有多少桶石灰,多少民夫,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副领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恰见李参将搬着石灰筐踉跄走过滩涂,官袍后背汗渍洇染,狼狈不堪。他递来铜制望远镜:“领事先生您看,他们在石坑里扔了魏庸的印章,像是在故意羞辱。”
望远镜的镜片里,姚则远正将一方青石印扔进沸腾的灰池,印章表面“明州府正堂”的字样在灰浆中翻滚两下,便渐渐化入浊浪。汤姆森猛地摔碎酒杯,玻璃碴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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