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鸦雀无声,人人脸上皆凝重如霜。李参将按着刀柄立于队列前方,枝叶在冷风中发出细微脆响,他目光闪烁,不时瞟向姚则远房门,不知在盘算何事。
姚则远缓步走出房门,一袭青黑色官袍,腰束玉带,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刀。他行至队列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自官员至书吏,自亲兵至杂役,无一遗漏。
“自今日起,立下三条规矩,谁也不可违。”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冰冷回响,“第一条,一切地方馈赠的金银、土产,哪怕是一杯茶水,也需报备,违者以受贿论处。明州水深莫测,魏庸与郑三惯以财帛开道,笼络人心,若有人敢坏规矩,休怪本官无情。”
“第二条,一切宴请,无论公私,一概回绝。无论是地方官的接风宴,还是商贾的谢恩宴,背后都可能藏着阴谋,说不定就是鸿门宴。我们是来禁烟除害的,不是来赴宴享乐的,谁要是敢私自赴宴,按通敌论处。”
“第三条,任何人,均不得单独接触地方官员、商贾。刺探军情、泄露行程者,立斩不赦。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至关重要,不能有半点泄漏,谁要是干坏了大事,我定斩不饶!”
三条规矩,字字如铁,令众人心头一震。官员们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亲兵们挺直腰板,齐声应诺;书吏们握紧手中的笔,暗自记下规矩。李参将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靴尖那点泥泞上,嘴角勾起一抹隐秘冷笑,心中暗自筹谋如何将这些规矩化作向章穆邀功的筹码。
姚则远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走进屋内。他深知,这些规矩未必能堵住所有漏洞,譬如李参将,本就是章穆安插的眼线,迟早会将消息泄漏出去。但他必须立下规矩,划清底线,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敢轻易越界,也让李参将的动作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午后时分,阳光渐炽,驱散了清晨的凛冽寒意。李参将策马离了行辕,名义上说是巡查周边防务,实则是寻个僻静之地,欲给章穆传递消息。马蹄嘚嘚作响,沿着黄土官道一路向北,绕过一片枯芦苇荡,四周荒寂无人,只闻风掠过苇杆的呜咽之声。
他勒住缰绳,左右环顾,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截小指粗细的炭条和一张裁切整齐的纸条,就着马鞍的皮革,飞快书写起来。其字迹虽潦草,却字字清晰,将姚则远的决策与部署详尽记录:“姚已断定明州为根,策略已定,先肃清沿途,再全力捣毁明州巢穴。其已遣江枫先行,潜入明州联络逆匪,搜集码头、货仓、接货日程等情报。望早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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