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江水从裂缝渗进底舱,漫过脚踝。她逆着水流奔跑,像逆着时光。楼梯口,周野仍在,像等她归来。沈鸢举起双手,示意无枪:“U盘在我内衣,我拿。”她一步步靠近,距离三米、两米五……周野眼神复杂,像海平线压下的乌云。就在她准备按下耳蜗按钮时,船头突然传来童声大笑:“向日葵要开花啦!”紧接着,尖锐的无线电啸叫刺破耳膜,所有灯光同时熄灭,船陷入漆黑。沈鸢趁机扑向周野,耳蜗EMP启动——“滋”一声轻响,像雪落进火堆。周野口袋里的遥控器火花四溅,信号屏成雪花。可同时,船底传来更沉闷的“咚”,像有人敲响了地狱的门。EMP破坏了遥控,却也触发了机械定时——炸弹进入三十秒倒计时,不可逆。
黑暗里,周野猛地抱住沈鸢,声音贴在她耳廓:“C舱右侧,手动阀门,关死能阻爆三秒,够你跳江。”沈鸢愣住:“你呢?”周野笑,第一次露出牙齿,白得惨淡:“我欠你爸一条命,还给他女儿。”他说完,用力把沈鸢推向走廊,自己转身往相反方向跑。沈鸢想追,脚却像生了根。三十秒,她只能做一个选择。她咬牙,朝C舱冲去。水已齐腰,冰冷像无数针。她摸到阀门,用全身力气旋转,铁轮锈死,纹丝不动。她掏出母亲给的口琴,把金属薄片插进轮齿,当杠杆,咔嚓一声,轮盘转动,却回弹,猛地打在她胸口,她听见自己肋骨裂响。疼让她眼前发黑,却也让她清醒——她不能死。她抬脚踹向轮盘,一下、两下……铁轮终于发出“吱”一声长叹,闭合。与此同时,船底炸弹倒计时归零。
世界像被折叠。沈鸢被水墙掀起,抛向半空,又重重砸进江里。火光在水下炸开,橙红像日出。她失去方向,只觉有无数手在撕扯。耳膜剧痛,她本能张嘴,却灌进冰冷的江。意识模糊间,有人抓住她后领,往上游。她睁眼,火光照出林骁的脸——他不知何时赶来,像从深海长出的锚。她想说“我妈”,却吐出一串气泡。林骁点头,示意已看见纪秀兰。两人一起蹬水,冲破火幕。背后,江韵号断成两截,缓缓下沉,像一条被剥了皮的鲸。
岸边,顾淼撑着救护车后门,哭成泪人。纪秀兰躺在担架,吸氧,苍白却活着。沈鸢爬上去,跪在母亲身边,把口琴递还。老人握住,颤颤巍巍吹出《茉莉花》的前三个音,跑调得厉害,却让所有人红了眼。沈鸢回头,江面火光映出她漆黑瞳仁,那里没有泪,只有一把新磨的刀。她低声说:“眉眉,周野,下一步轮到我指定名单。”林骁把一件干外套披到她肩头,轻声补刀:“游戏升级,断指继续,但由我们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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