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抵达了七号岔口。这是一个三条大型管道交汇的节点,锈蚀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破损的警示牌。空气在这里似乎更加凝滞,温度也低了几度。
摆渡人还没到。
两人靠在相对干净的管道壁上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和彼此呼吸器规律的嘶嘶声。
就在墨河开始怀疑摆渡人是否会爽约时,前方的阴影中,一点幽蓝色的微光亮起。不是灯光,更像是某种自身发光的物体在移动。
摆渡人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宽大工装,戴着陶瓷面具,但这次,他手里提着一盏样式古朴、散发着不稳定蓝光的提灯。灯光映照下,他的身影在管道壁上投出摇曳而扭曲的影子。
“跟上。”摆渡人没有废话,转身就朝着其中一条更加狭窄、向下倾斜的管道走去。他的步伐看似不快,但在复杂的地形中移动异常灵活。
墨河和老陈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管道越来越深,越来越曲折。很快,他们离开了相对规整的“锈链管道”区域,进入了更原始、更破败的地下结构。脚下不再是金属网格,而是湿滑的岩石和堆积的碎石。两侧的墙壁上开始出现大片的、散发着幽绿或暗蓝荧光的苔藓和菌类,空气中那种甜腻的认知尘埃味道(通过过滤器略微渗透)越来越浓。
墨河感到脊椎晶簇开始活跃地吸收着周围高浓度的“自由回声”,带来持续的胀痛和一种轻微的、仿佛醉酒般的眩晕感。眼前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意义不明的光斑或扭曲的人影轮廓,但当他凝神去看时,又消失不见。这就是“回声幻象”的前兆。
老陈的情况似乎更糟一些,他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跄,呼吸器传来的喘息声也沉重了不少。
“集中精神,跟随灯光,不要被幻象吸引。”摆渡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在狭窄的空间里产生回音,“这里的‘回声’残留着旧时代实验体崩溃时的意识碎片,混乱而充满痛苦。被它们拖入回忆,你的意识可能会迷失。”
墨河强迫自己盯着摆渡人手中那盏提灯的蓝光,将其作为唯一的锚点。晶簇的悸动帮助他稳定心神,但那些低语和破碎的画面仍然不断试图侵入他的意识边缘。
他们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豁然开朗,却又更加令人心悸。
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巨斧劈开的地下峡谷出现在眼前。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布满发光苔藓和扭曲金属残骸的岩壁,深不见底,只有阵阵阴冷潮湿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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