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老陈攥着那枚旧工牌,独眼里的情绪剧烈翻涌,最终化作一片深沉的疲惫和木然。他缓缓松开手,工牌掉在油腻的吧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你想知道什么?”老陈的声音低哑,没有看墨河。
“你当时是……安全主管?”墨河问,声音尽量平静,但内心波澜起伏。如果老陈是主管,那么矿难的责任,他对应急通道的熟悉程度,以及他对林晚出现和事故真相的了解,都可能比之前所说的要多得多。
“是。”老陈承认得很干脆,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干了五年。从普通安全员爬到主管。‘炽光’是当时最新、最深、产量最高的矿坑之一,能当上主管,不算容易。”
“那你之前说……”
“之前我说我只是个安全员,因为愧疚,因为不想提。”老陈打断他,拿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他花白的胡茬流下。“矿难死了十七个人,包括……你官方记录上的‘妻子’。我是主管,无论如何,我都脱不了干系。我引咎辞职,被调去闲职,后来残了,就来了沉渊区开酒馆。”
“林晚……那个问东问西的女人,你当时就知道她是研究员?”墨河追问。
“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但她拿着联合体总部的临时通行证,级别不低,问的问题又很专业,我猜她不是普通人。她反复问应急通道和结构弱点,我虽然奇怪,但也按规定提供了部分非核心资料。”老陈的眼神变得痛苦,“如果我当时再警惕一点,如果我能拦住她,或者上报异常……也许……”
“矿难那三分钟空白监控,你知道吗?”墨河紧盯着他。
老陈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知道。事故后调查组发现了监控缺失,但所有备份和底层日志都被高级权限覆盖了,无法恢复。他们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成了事故的又一个疑点,但最终被归咎于‘未知电磁干扰’。”
“你怀疑是林晚干的?”
“当时不确定。但现在看来,很可能。”老陈苦笑,“她用她的‘终止协议’,或者别的什么技术,人为制造了干扰,掩盖了她真正在做的事情——也许是试图救她女儿,也许是销毁证据,也许两者都是。”
墨河看着老陈痛苦而坦诚的脸,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至少老陈现在说的,逻辑上更连贯。安全主管的身份,也解释了他为何对矿区结构如此熟悉,以及为何对事故抱有如此深重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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