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骤然翻转。
身后,裂缝内传来“轰”的巨响,血鸦王一头撞在门框,寒火玉壁崩裂成蛛网;碎玉与血羽四溅,像下起一场红雪。
陆仁不敢回头,借着前冲之势,足尖在洞壁连点数下,身形如幽磷鬼火,一路掠过蜿蜒甬道。所过之处,他抬手在壁面一拂,幽绿月火“嗤嗤”蔓延,形成一道火墙,短暂阻挡可能追出的血煞。
洞口天光乍现——
外界已是夜幕,荒漠寒风卷着沙粒,像无数细小刀刃。陆仁一个翻滚落地,玄袍后背被冷汗与血水浸透,又被冷风瞬间冻成硬壳。他不敢停留,反手掐诀,骨环内侧鲸齿发出最后一声低叩——
“叮。”
幽蓝月影缩成豆大,附在足底,托着他贴地疾掠,瞬息十里。
身后,古城方向传来“轰隆隆”崩塌声,像巨兽在沙海深处翻身;血光冲霄,映得半边夜空泛出妖异猩红。
陆仁始终没有回头。
他一路向西,月影遁压榨着最后一滴精血,直至天边露出鱼肚白,才在一处风蚀崖下收势。
双膝跪地,他十指插入沙中,指背青筋暴起,却再提不起半分灵力。铜面具“当”一声坠地,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眉心月纹黯淡,唇角血迹干涸,像一条被潮水抛上岸的鱼。
“……活着。”
他嘶哑低笑,声音被风沙撕碎,散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远处,血光已熄,古城彻底沉入沙海,像一场被岁月抹去的噩梦。
幽蓝天光刚爬上沙海的棱线,陆仁便醒了。
风蚀崖投下的阴影仍覆在他身上,像一床冷铁打成的被子。
他拾起坠地的铜面具,指背在裂痕上轻抚——月牙纹路被血痂填满,像一道结痂的旧伤。
“再躺下去,沙狼就要来舔脸了。”
嘶哑的自嘲散在风里,他踉跄起身,玄袍下摆因干涸的血与沙凝成硬壳,走动时发出咔啦咔啦的裂响,仿佛披了一身碎瓷。
他借月影残辉,贴地飞遁。
丹田里,月池只剩底部一层银泥,鲸影缩成拇指长,懒懒地蜷着,偶尔摆尾,也掀不起水花。
每遁出三十里,他便落下,以步行过渡——沙海白日酷烈,灵气稀薄得像被烈日蒸散的魂,鲸齿叩得再急,也吸不来两口潮生。
夜里,他靠咀嚼“赤阳髓晶花”的残瓣吊命。
花瓣入口,火毒如炭,烫得舌根发麻,却也让月池泛起半寸银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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