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羊皮的纹理撕扯,动作麻利得很;大爷手里拿着小刀,偶尔在关键处划上一刀,羊皮便顺着刀口层层褪去,露出底下带着温度的红肉。
方沅盯着看,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大娘抬起头,瞥见他们一行人,立刻露出热切又腼腆的笑容,嘴里说着“贾克斯”。
哈语“你好”的意思。
方沅点头回复:“贾克斯。”
进屋后,三个人就上了铺着花毡的土炕。炕边摆着一张暗红色的木质炕桌,桌面被磨得光滑发亮,有一只铜制奶茶壶,壶身刻着简单的民族几何纹路,冒着袅袅热气。墙上还挂着几幅刺绣挂毯,是哈萨克族特有的图腾纹样。
身后的墙角立着一个松木打造的储物柜,柜门用红漆描着几何。花纹,里面整齐叠放着花布被褥和衣服。
牧民人家多是这样的房间布局。那些柜子从来不是简单的储物工具,里面或许有儿媳妇甚至是大娘曾经的陪嫁品,是他们这个家庭中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那些边角被摩挲得光滑温润的木箱,或许曾随着转场穿越草原和沙漠,在毡房角落静静收纳过牧民的银饰、刺绣,或是孩子的小袄。
大娘的儿媳妇和村长胡安西用哈萨克语低声交谈着,语速飞快。她很腼腆的笑了笑,两个红脸蛋飞扬着,过了片刻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用花头巾包裹的包袱。被平铺在炕桌中央,层打开——里面是金黄的干馕、油亮的包尔萨克,还有几块奶疙瘩。
干馕确实硬实,咬下去需要费点劲,但越嚼越香,带着麦面本身的清甜;包尔萨克是油炸的面块,外酥里软,蘸着奶茶吃刚好解腻。
很快,大娘又端上来一大盆清炖羊肉,紧接着是一大盘那仁,擀面条上铺着切得薄薄的马肉,撒上一层切碎的皮牙子,也就是洋葱。
方沅吃不惯生大蒜,也吃不惯皮牙子,她只能拿起盘子旁的小刀切下一块小小的羊肉。
吃过饭,几人坐在炕上喝茶,吾尔肯才聊起村里的情况:“村子的人大多时候都聚集在牧场上,孩子们多半时候也跟着大人在牧场里长大,除了上学,就是跟着放牛羊。”
吾尔肯说:“好多孩子嘛,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就不再往下读了,要么留在家里帮忙放牧,要么跟着长辈出去打工。”
方沅认真的听着,突然问:“可是如果有孩子很想上学,不想放牧呢?”
村长胡安西摇了摇头:“喜欢也没办法啊。”
他指了指外面,展开手臂做了个比划,两个掌心之间好像就是对这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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