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
箱子打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散发出来。
她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东西。
打开手帕,是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密封好的手表。
“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攒了很久的工资,给你爸买的。”
陈清然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追忆,
“他特别喜欢,一直戴着。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坏了,说让我有空拿去修修。结果……还没来得及修,人就出事了。”
顾亦安接过那块手表。
隔着塑料袋,他也能认出,那是一块浪琴的“名匠”表。
银白色的表盘,淬蓝的指针,设计经典而优雅。
只是那指针,永远地停在了十点十分的位置。
他撕开塑料袋,将手表拿了出来。
钢制的表带入手冰凉,上面布满了细微的划痕,那是属于父亲的,被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试着将手表戴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
表带太长了,松松垮垮地挂着,衬得他的手腕愈发瘦削。
陈清然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样子,眼神柔和下来。
“你喜欢,就拿着戴吧。哪天找个地方,把它修好。”
顾亦安点了点头。
他又陪母亲聊了会儿天,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直到九点半,妹妹该睡觉了,他才起身。
“我回学校了。”
“路上小心点。”陈清然把他送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再考虑考虑妈说的话,不一定非要考清北,考个省内的重点大学也行……”
顾亦安胡乱应着,走出了筒子楼。
深夜的冷风吹在脸上,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他骑上自行车,汇入城市的夜色中。
左手手腕上,那块冰凉的金属手表,随着他蹬车的动作,轻轻地敲击着他的腕骨。
一下,又一下。
它像一颗死寂了十年的心脏。
却在他的腕骨上,敲击出苏醒的渴望。
只要摘下右手的手套。
只要用指尖触碰它。
他就能知道,十年了,父亲的轨迹,究竟消失在了何方。
可是,万一呢?
万一触碰上去,那无数奔腾的彩色光线中,唯独没有代表父亲的那一条……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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