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拇指轻轻抵在腰间一块暗银色、巴掌大小的八角形铜镜边缘,铜镜表面微光流转,镜心一点寒芒,正对准苏砚。
“玄镜司巡风使,秦墨。”青年开口,声音比刚才的喝问略低,但依旧冷硬,“你身上阴浊之气与怨咒残痕交织,又有不明法器波动……说!你是何人?与青牛坳山神庙横死之人,有何干系?手中所持,又是何物?”
玄镜司!巡风使!
苏砚虽被禁锢,但思维在巨大的危机下反而被逼得更加锐利冰冷。他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官方机构?专门处理“异常”事件的?果然是为李仙师之事而来!而且,对方直接点破了自己身上有“阴浊之气”(黑石?)、“怨咒残痕”(宝鉴探测到的李仙师相关印记?)和“法器波动”(天机宝鉴!)!
逃是逃不掉了。硬抗更是死路一条。对方的力量层次,完全碾压。
瞬息之间,无数念头闪过,又被“幽暗人格”那冰冷的逻辑迅速过滤、摒弃。求饶?辩解?装傻?在这些绝对的力量和显然具备探测能力的人物面前,都苍白无力,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唯一的机会,在于信息差和对方的“规则”。
电光石火间,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策略成形。这策略摒弃了一切情感考量,纯粹基于对人性(尤其是这种身负公职、讲究规矩和证据之人的心理)的冷酷算计。
苏砚(幽暗人格掌控下的身体)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尽管依旧被无形力量禁锢着。他抬起头,迎向秦墨冰冷审视的目光。
脸上,没有任何“尘微子”人格惯有的或仙风道骨、或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没有“苏砚”人格的理性分析状。只有一片空寂的、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被禁锢的不是他,面临生死危机的也不是他。
他没有回答秦墨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平静到诡异、仿佛在陈述与己无关之事的语调,缓缓开口,声音因为禁锢而有些滞涩,却异常清晰:
“西南三里,官道旁,废亭中,四人,脚夫流民,篝火未熄,言及青牛坳山神庙之事,语多不实,以讹传讹。”
他精准地报出了凉亭的位置、人数、身份、状态以及谈话内容的关键词,仿佛刚才被追击、被禁锢的不是他,而他只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冷静地汇报着观测结果。
秦墨眼中寒光一闪,抵着铜镜的拇指微微用力。那铜镜镜心寒芒更盛,一股更加细微、却更令人心悸的无形波动扫过苏砚全身。显然,他是在用某种方式验证苏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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